“当年我被陷害遭到贬黜,若不是长公主伸出援手,我早已葬身在流放途中。”洛令安淡淡说道。
言殊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怪不得在清骊书院中,你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洛令安扫了眼远处的假山石,缓缓说道,“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你现在所做的,不正是对她的报答吗?”言殊微笑说道。‘
“是啊,手段不同,可目标却一致,也算是殊途同归。”洛令安轻轻笑了笑。
他看着言殊又道,“世子与姜小姐之间的情谊,让人很是羡慕。”
说着,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的面容,眉宇间透出一丝落寞。
“那是自然,我们二人之间,自然不同。”
言殊弯起唇角,凤眸浮起一丝愉悦的笑意。
姜绾与琼枝通过假山,走到了下方连接着的地牢。
多年前舞阳长公主府也有一处地牢,与这里一样,隐藏在假山之下,用于关押朝中一些不能公开处理的重要犯人。
只是那处地牢,在她决定交出权力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废弃。
姜绾走进地牢的入口,这里的地牢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发霉以及铁锈的气味。
这里很昏暗,只有墙上挂着一盏火焰微弱的油灯,摇曳的火光在石壁上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
地牢深处,锁住了一个人。
那人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迅速地抬起头来。
尽管他的面容憔悴,可他的眼里还是写满了怨毒与不甘,像是一条蛰伏在暗处的毒蛇。
“姜绾!”
华临渊一声怒吼,几乎猛地从地上弹起。
可是双腿上和脖子上铁链的束缚,以及脚上的剧痛让让他寸步难行。
他只能像个疯子一样,暴怒地挥动着双臂,狠狠地盯着姜绾,却无法靠近她分毫。
姜绾的目光淡漠地扫过他,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波澜。
她本以为踏进这里的一刻,心中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然而,看到牢中被铁链锁住,形容狼狈不堪的这个人时,她的心却出奇地平静。
“华临渊,哦不,应该是叫你周青云。”她只是看着他平静开口。
又淡淡说道,“几日不见,没想到你还是没有一点长进。”
当人俯视蝼蚁之时,并不会有太多情绪波动,因为两者之间巨大的差距已经大到无法产生共鸣。
“嘶…一股什么臭味。”琼枝掩着鼻子,又蹙起眉头。
她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厌恶地上下扫视着华临渊。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且最恨被人轻视的华临渊,一瞬间面色铁青,心中更加怒火中烧。
“云菩瑶。”华临渊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个名字。
他狠狠盯着姜绾,双目通红,他几乎是能感到嘴里泛出腥甜的铁锈味。
恨声威胁道,“你最好立刻放了我,否则他日,我必定十倍百倍地还给你!”
尽管华临渊的声音因为许久没有进食而显得十分虚弱,但其中的恨意和不甘却未因此减弱半分。
“华临渊,我该说你是天真,还是狂妄呢?”姜绾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她走到华临渊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继续说道,“陛下已经下旨,翰林院编修华临渊,也就是你,周青云。你罪行昭昭,天理难容。你的一切官职封号都被追夺,罪行已被昭告天下。你的尸首,会被置于城南荒野,曝尸三日,不得下葬,以示惩戒。”
姜绾的眼中只有冰冷的蔑视,她一字一句道,“周青云,在所有人眼里,你都是个死人了,你的名字也会遗臭万年,所以,你现在还以为你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吗?”
华临渊猛然间愣住,血红的双眼满是不敢置信。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觉得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只能发出一些破碎的音节。
“不这不可能,我还没死,叶家他们这不可能!”
华临渊双手死死地抓着铁链,顿时青筋暴起,像是想要用力挣脱束缚。
姜绾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中没有半分的怜悯。
“你究竟是死是活,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所有人都希望你死,包括叶家。你还不知道吧,叶天出动了一只暗卫,只为取你首级。”
她的声音冰冷,却又微微一笑,“只可惜,他不仅中了我的圈套,还暴露了自己。如今反倒连叶天都自身难保了,你说,这件事情,多么可笑。”
华临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我不相信,我为叶家做了那么多事,他们不会这么对我的!”他嘶声力竭地吼道。
只不过,回应他的只有姜绾冷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