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姑娘们都醒了。
收拾好后就带她们出门上街看看,一起就在外面吃的。
黎云缨问她们觉得这里怎样,是不是后悔来了。
几个姐妹中,最大的九姑娘不过才十一二岁,也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都摇头说不后悔。
特别是姜小十一摇头得最凶,吃着糖葫芦甜甜地笑:
“只要能跟着大伯母一起,哪里都好!跟着爹爹就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要押着我跟着姐姐们学女红了。”
黎云缨又将院子的事说与她们听,问她们有何看法。
两个姐姐说听伯母安排便是,小十一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她不喜那个院子,有一股霉味,她喜欢有阳光味道的。
黎云缨当下笑到,行,那我们就去找一间有阳光味的,还有香草味的。
锦翠杏儿去找了房屋买办人,带着她们一下午看房。
最后选中了一间屋主是教书先生的院子,他们儿子前岁高中,在外地做官小有成绩来信接老娘老爹享福去,所以要处理地产。
说来还和姜含璋同界,人家一听是状元郎的家人,半卖半赠地出了个价。
黎云缨让锦翠照市场价给的,顺便把先生的田产也一并购置了。
另外姜氏族长那边,她也没让不搬,该如何就如何。
夜间吃饭的时候,听到说她们买了院子,族长问可是哪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黎云缨如实告知,是为了方便孩子们读书,那边教具一应俱全。
又说大伯与婶子年岁已高,回乡也不方便。
若是不嫌弃就请继续住着。
另外空几间房给她安排随行扈从即可。
主要也是姜氏旁系过来读书的童生亲戚等。
若要真论起来,相互间也是有点关系的,毕竟都一个姓。
族长明白她什么意思了,下死令命三个儿子儿媳连夜都要挪出去,老婆子不走他也拗不过,就正院留了一间。
空出来的屋子怎么分,锦翠号召大家聚在一起抽签决定。
接连两日大家就各自搬家,自行收拾妥当。
族长夫人看着自家的院子被一群陌生人搞得乱糟糟的,心情很不好,骂骂咧咧。
被族长一顿训,让你去乡下你不搬,人家怕你乡下住不惯特地让你继续住,去找了别的院子,你不去乡下就闭嘴。
族长夫人也算当地有名望的小家碧玉型小姐出身,一辈子没受过苦。
在小地方被尊崇惯了,对尊卑嫡庶看得更重,骂道:
什么贵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把一群下人安置进来,也把我们当下人使唤了?
族长摇头无奈地解释都是自家亲戚,人家是来读书的。
族长夫人哼道也不知道你们姓姜的,打哪来这么多穷亲戚。
正好一老婶子路过,夫家也姓姜,噗嗤一笑喊道:
姜族长,往后我们这帮穷亲戚就指望您们呀多多照顾了。
老族长尬笑了一句大妹子说笑了。
连忙关起门来,教训老太婆往后少说话。
就这样,院中充斥着各种鸡毛蒜皮的生活开始了。
不远处的隔壁院,却传来朗朗读书声。
负责新学堂的先生姓毕,四十左右,也是个秀才。
姜府请他来启蒙,教授童生也是错错有余。
含光含珏兄弟在的时候,几位秀才也时常一起探讨策论。
学堂位于西厢,此处环境清宁雅致小径通幽。
黎云缨到的时候,幼教班的毕先生正在点评文章。
以春为题,二房的小十一,一首小草诗博得头筹。
听见先生夸赞府上的女学生,黎云缨暗道谁说女子不如男。
姑娘们比京中某些个猪头草包有志气多。
一句“春花只百日,青草有四时”更令黎云缨拍手叫好。
然后又夸赞毕先生高才,连个小姑娘都能教出此番境界,不愧是名师出高徒,夸得毕秀才大半辈子落榜的羞愧中找回了点自信。
她这个太夫人来一场也不仅仅只是动动嘴皮子。
直接赏下五两银子,给毕先生的奖赏添彩。
毕先生知道大夫人豪气,且想激励孩子们上进好学,便如数拿出,奖励了魁首三两银子,其余优者各有赏钱。
孩子们乐开了怀,纷纷向大夫人道谢、又彼此道贺。
旁边教授童生班的先生也不眼红,昨天他们已经得过赏了。
两个先生还约定,月底两边一起考,看谁家弟子进步快。
姜小十一还是扎着两丸子头,正是雌雄莫辨的年岁,她开心地往荷包里塞银子,突然想起什么,抬头望向黎云缨,喊道:
“大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