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丽的话,像是一击重锤,狠狠地锤在了我的胸口,我整个人瞬间从心底翻涌出一股怒火。
一条鲜活的生命对她来说,居然只是一个错误。
她把生命当做什么?
一个医务工作者,还是生殖科的医务工作者,居然,把一个生命,说的如此草率。
一个错误,说拿掉就拿掉了。
我咬着牙问她:“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顾佳丽立马笑着说:“陈小姐,不让我通知你,怎么?你不高兴吗?这个孩子对于你来说,本来就是个负担,我知道,你非常不想做,你在做之前,你宁愿让自己绝育,你也不愿意跟她生孩子,那时候,我只是为了一些利益,我没办法,才帮她的,现在,我帮你解决了这个麻烦,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我狠狠地握着手机,内心的愤怒,已经要将我淹没了。
我很想杀人,想把这些人都杀了。
我咬着牙问:“她在那?”
顾佳丽说:“在医院病房呢,她现在很虚弱,她在作死……如果她再这么任性下去,她的身体会崩溃的。”
我挂了电话,深吸一口气,我努力的要压制我内心的怒火,但是我无论怎么压制,都无法将心里
的怒火压制下去。
我狠狠地朝着方向盘上砸下去。
一拳,两拳,三拳……
每一拳都砸的鸣笛声大作。
我狠狠地抱着头,愤怒地像是一头猛兽。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在任性的时候,我就应该知道,我知道她受不了,我知道她不可能有这个恒心跟爱心。
我就知道。
但是我为什么就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她呢?
我纵然恨她,但是恨的分明,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从她诞生之前,我就说过,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涉到孩子身上,不要拿孩子当儿戏。
但是她,她真的就做出来这种事了。
我真的恨死了这个贱人,真的,恨不得当场就去掐死她。
我开着车,疯狂的朝着医院去,我内心觉得很痛苦,很痛苦,如果当时,我足够坚定,足够狠心,不跟她做这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也不会被这么轻易的流掉。
我是一个医务工作者,我对生命,有足够的敬畏与尊重。
任何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他还没有出生,他也必然要受到足够的敬畏。
而不是像是一个错误似的,说拿掉,就拿掉。
孩子有什么错?
错的,只
是我们这些成年人罢了。
车子开到了医院,我直奔妇产科病房而去,在住院部,我推开一间间的病房,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之下,去寻找陈琳,一间病房接着一间病房,我内心的怒火,要把整个世界都给吞灭了。
终于,在贵宾独立病房,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陈琳。
她浑身插满了导管,瘦弱的她,脸色苍白无力,整个人像是病入膏肓似的躺在床上。
看到我来了之后,她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她哭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不是我不够爱她,而是,而是我实在受不了孕吐,实在受不了,我真的尽力了。”
我听到她的话,我握紧了拳头,她这么无耻,又可恶的话,我实在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的。
尽力了?
尽什么力?
孕吐是每个孕妇都要经历的过程,你只是在经受其他人都能经受的过程,你有什么资格说尽力了?
真正的尽力,是把他生下来,然后好好爱他,这才是尽力。
但是,你因为孕吐,就把他拿掉了,你有什么资格说尽力了?
我默默的走过去,看着病床上苍白的陈琳,我伸出手,真的想掐死她。
“抱抱我好吗?抱抱我,我好难过,好虚弱,真的好痛苦,抱抱我……”
陈琳寻求我的怀抱,我颤抖着呼吸着,我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我真的想一把就将她掐死。
我慢慢地俯下身体,我看着近在咫尺的陈琳。
我真的好想看清楚她,看清楚她的内心到底再想什么,看清楚这个变态的女人,到底要任性到什么地步。
我真的看不懂,一条生命,鲜活的生命,她信誓旦旦费尽心机要创造的生命,就这样轻易的,被她拿掉了。
她到底再想什么?
突然陈琳抱着我的脖子,狠狠地把我拉下去,她在我耳边愤怒地说:“你在气什么?这是我的孩子,受苦的人是我,我有资格决定他是不是要生下来,你有什么权利干涉?你本来就不希望她降生到这个世界上,我现在这是满足你的愿望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来愤怒?快点抱着我,快点……”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