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钧走出一步开口说道:“臣先前在衢州赈灾时,发现当地有很多荒地没有被开垦,周围的州郡,有些地方的官员不作为指着朝廷每年的赈灾粮,不鼓励百姓耕种,不仅荒地无人开垦,就连熟田也被抛为荒地。”
“这才使得年年口粮都不够。”
“臣以为,应当劝民垦荒,命各地官员察本地无主荒田,鼓励民众开垦耕种,耕至六年之后,方可征收钱粮。”
“各地官员也应该以招民劝耕之多寡为优劣,载入年终考成。”
戴峻山和戴墨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人肚子里倒是有点墨水,江陵国还有那么多荒地吗,还有熟田也没有继续开垦?他们怎么不知道?
其余的官员也沉默了,他们长期待在京城已经不知道外头的郡县是什么状况,若娄钧所说的属实,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自给自足总比伸手张嘴要来的长久。
江梓罡点点头:“垦田务农为政之本,传本宫旨意下去,天下之本农为重,各州府县衙,果有勤于耕种者,应当嘉奖。”
“安国侯,本宫命你将具体的惩戒措施、如何扩大垦荒范围、如何制止官员谎报垦田数量等方面思虑周全,两日后将奏折呈上来。”
下了早朝,官员们陆陆续续地往外面走,下了台阶,卫景澄拉住娄钧打趣道:“大表哥腰上的这条腰带倒是特别,配上朝服更显得大表哥温润如玉,又矜贵无比。”
“可据我所知,宫里尚衣局的朝服、腰带、官帽可没有这样的款式。”
江陵国的官员在上朝的时候要穿统一的朝服,但江梓罡开始代理朝政后对于腰带、腰间挂着的玉佩等物不做强制要求。
朝臣们数十年如一日的上朝,若不允许他们在工装上做些改动,未免枯燥乏味。
娄钧在他面前站定,不经意地挺了挺肚子,让那腰带更突出一些,语气里满是自豪:“好看吧,你嫂子送的。”
卫景澄酸溜溜地哼了一声,他也想回去让笛子蕊给自己做一条腰带,可他瞧见过她绣的帕子,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相比之下,宫里的朝服和腰带虽然古板了些,但至少针脚细密,绣的规整。
娄钧急着回府没有和卫景澄再多说什么,出了宫门上了马车,路过烧鸡铺子的时候给穗岁带了一只热乎乎的烧鸡。
侯府门口,娄钧翻身下马,怀里是热乎的烧鸡。
刚要走进去,一个小厮站在了门口似乎是有事情要禀报给娄钧。
娄钧从怀里拿出烧鸡递给门房:“把烧鸡先给夫人拿进去,她爱吃,还热乎着,快去。”
门房闻着喷香的烧鸡味儿咽了咽口水,又看了看娄钧的官服,不由地心惊侯爷也不怕朝服一股子烧鸡味儿?不敢多想,一溜烟儿地跑了进去将烧鸡拿给冬莺。
娄钧看向那小厮,小厮递过去一个竹篮子,恭恭敬敬地开口:“侯爷,这是淮南世子送来的珍贵药材,说是……夫人身子弱,给夫人补身子。”
小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淮南王世子来送东西过来可真是苦了他们这些传话的下人。
侯府的夫人自有侯爷疼着,他一个外人献什么殷勤啊!
小厮做好准备要接受娄钧的雷霆之怒,没想到娄钧面无表情地打开那篮子看了看,只见里面是两颗千年老参、冬虫夏草、锁阳、杜仲……
都是温补的中药材,的确适合穗岁的身体状况,娄钧将篮子拎在手里,笑着说:“去账房领黄金送回去。”
只要是对穗岁好的,他不介意是谁送的,也能将心中的不悦压下去。
娄钧让人将中药篮子放到府上的药房里面去,自己迈着大步子去找穗岁。
屋子里,穗岁正一手拿着一个鸡腿,一手拿着一根鸡翅吃的正香,忽而瞧见娄钧走了进来,她一愣忙放下了手里的鸡腿和鸡翅,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让冬莺去拿筷子过来。
娄钧坐到她身旁,笑吟吟地看着她,净手后撕了两块鸡胸肉放进了嘴里。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不必假装端庄了,快吃吧,看你吃的香我也开心。”
娄钧将那鸡腿和鸡翅重新塞回到穗岁的手里,穗岁吸了吸鼻子舔了舔嘴唇,这烧鸡实在是香,她点点头抓着鸡腿又恢复了方才开心吃鸡的样子。
院子旁的账房里很快准备好了一箱子金灿灿的黄金送到了娄缙的府上。
娄缙的府上,娄缙看着那一箱子黄金,脸都要气绿了。
他抓起一个金锭,在手上掂量着,单个金锭的重量都不轻,这一箱子看样子可值不少钱,远远超过他送过去的那一篮子昂贵中草药。
娄缙自嘲地说:“他这是把我当成卖药材的了?!”
小厮哆哆嗦嗦一脸苦相:“侯爷说,他这个做大哥的,这是给世子的新婚贺礼和孩子的满月礼,想来世子很快就要和青儿姑娘新婚了……等孩子出生后,侯爷可能无暇去淮南,便把满月礼也一起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