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
赵剑和陈俊生是仇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才对。
“……”
陈俊生不语，靠在椅背上。
呼出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口，“恨。”
“有用吗？”
“我恨他，害我妻离子散。”
“害我家婆人亡。”
“我很想杀了他，报仇！”
“可死去的淑芬，能醒来吗？”
“不能！”
“我心里会
好受吗？或许吧。”
“我想过无数个和他见面的场景，却……从没想过，是他飞身朝我扑来，替我挡下那颗子弹。”
“是这种场景。”
陈俊生笑道。
赵剑，又可恨，又可笑。
“……”
“命运，你躲不掉！”
“谁能想到，苍穹的生父，是他。”
“而他，当年是害的苍穹锒铛入狱的人。”
“你能想到？”
“还是我能想到？”
“谁也想不到。”
“哪怕是小说，也不敢那么写吧？”
“可现实就是如此，那么的扯淡，那么折磨人。”
“我要杀他，是在杀了苍穹的生父。”
“苍穹……怎么办？”
是啊！
陈俊生说的没错。
杀了赵剑，他心里舒服点。
仇报了。
可之后呢？
他没想过。
他知道，陈苍穹想报仇。
他也想报仇！
两父子，一样。
可他们接受的世界观，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
他们的三观，让他们无法做出选择！
自从见到陈苍穹后，陈俊生幻想过无数个场景。
与儿子相见，与陈富林相见。
亦或是见到仇人，怎么和他厮杀，交手。
让他道歉，求饶。
……
很多很多。
可想的，总和现实有差距。
陈俊生沉默了。
他闭口不在开口。
哪怕现在陈苍穹
抗拒赵家，但……他知道，总有一天，真龙会翱翔于天空。
而他，不过是陈苍穹人生中的一个阶段。
走过，就好了！
“对不起……”
杨如梦看着陈俊生，深深鞠躬道。
短短几句话。
带着陈俊生的纠结和……痛苦！
他很痛苦。
一边，是自己的妻子。
是自己的一切，毁于七年前。
而另一边，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
可他，选择为陈苍穹，放弃仇恨。
“不用道歉。”
陈俊生看向她，沉声道。
“不……是我赵家欠你的！”
“欠了，就要还！”
“赵剑现在还躺在里面，这道歉，就由我来替他。”
杨如梦说着，往前倾倒。
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上！
“你干什么？”
“你快起来！”
陈俊生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杨如梦。
他不配！
让京城赵家二小姐，向他下跪。
不合适！
“不。”
“陈家主。”
“这是我最由衷的道歉！”
“向你，向梦瑶，向……苍穹！”
杨如梦冷声道，而后重重朝着地面砸去！
砰！
砰！
砰！
一声，接着一声。
阵阵作响。
足足三声，落！
陈俊生见此，情绪沸腾。
杨如梦跪在地上，满脸严肃，
“陈家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