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在下,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张玄端起陶盆,并未盖上篦子,便迈步进入了雨中。
雨水落下,落到张玄头顶一尺高处,迅速向着四周划去。
踏着雨水,张玄出了灵塑居,几步之间就来到扎纸店。
因为大雨,扎纸店里也没有了生意。
前面的柜台处无人,走进后院,张玄就看到正在房檐下做着纸扎的刘猛夫妇。
“猛叔、婶娘,你们做午饭了吗?……”
张玄还没说完,就看到刘氏先抬起了头。
“小玄,你饿啦?你这孩子,怎么没打伞就过来了!”刘氏一眼就看到了张玄,然后伸腿便踢了刘猛一脚。
刘猛还没说话,就被踢了一脚,有点莫名其妙,转头迷惑的看向妻子刘氏。
刘氏一瞪眼,道:“你还不打伞去把小玄接过来,这么大的雨!”
刘猛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心中忍不住道:就小玄那身体,还怕淋雨?那雨怎么可能淋到他身上。
不过想是这么想,刘猛嘴上却是不敢反驳,只得乖乖的拿起伞来,走进雨中,来接张玄。
“小玄,你快进来吧,婶娘这就做饭去!”刘氏说着,站起身来,就要进厨房。
张玄一愣,赶紧举了举手中的陶盆,大声道:“婶娘,不用做饭了,我做好了!”
刚要迈步的刘氏闻言脚下一顿,这时才发现张玄怀里抱着一个挺大的陶盆。
“你做饭了?做的什么?”
这时刘猛已经打着伞来到张玄跟前,张玄无奈,只得走到伞下。
待两人也走到屋檐下面,刘氏就看到了陶盆中一个个白色的元宝状的饺子,诧异的道:“这就是你做的午饭?这是什么?”
张玄得意的嘿嘿一笑,然后道:“婶娘,这是我做的饺子,一会儿你可得多吃点,绝对的好吃!”
“那成,这个饺子看着很是新奇,一会儿婶娘可得多吃一些!”刘氏笑着点了点头,然后道:“快,赶紧进屋吧!”
“好嘞,婶娘!”张玄迈步进了屋子,然后转头对紧跟在身后的刘猛,嘿嘿笑道:“猛叔,麻烦您去倒点醋来,饺子蘸醋,那才是绝配!对了,再拿一瓶酒来,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身后的刘猛,忍不住瞪了瞪眼,然后就看到了旁边刘氏危险的眼神,立刻打了哈哈。
“哈,好,我这就去取……”
说着,转身便去倒醋和拿酒。
……
“嗯……,香,小玄,你这是怎么做的,好吃,一会儿你给婶娘说下,下次婶娘来做!”刘氏夹起一枚饺子,轻轻一咬,浓郁的肉汁流入口内,立时眼睛一亮。
“嘿嘿……,婶娘,你蘸一蘸醋,更好吃!”张玄得意的嘿嘿一笑,然后将醋碗挪到了刘氏跟前。
刘氏吃罢刚才那枚饺子,然后再夹起一枚,放进了醋碗内,蘸了一蘸,然后一口咬下,只感觉醋的酸味,再配合肉汁的香味,简直绝了。
“好,好,小玄,便是在京城,婶娘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食物了!”
“京城?”张玄微微一愣。
正在旁边大快朵颐的刘猛身子一顿,在桌子下面,暗暗踢了刘氏一脚。
刘氏一激灵,然后笑着道:“没事,婶娘刚才说错了,是府城,当时和你猛叔在府城的时候,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张玄轻轻“哦……”了一声,也没再往下问。
……
很快,一整盆的饺子,就被三人一扫而空,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张玄抱着一袋子三十多斤粗麦回了灵塑居。
张玄将包饺子的方法和过程给刘氏说了一遍,刘氏立刻就吩咐张玄一会儿将家里的粗麦也给磨成面粉。
张玄能怎么办,只得抱起刘猛递过来的粗麦,转身返回灵塑居,至于陶盆则留在了扎纸店。
回到灵塑居,张玄将粗麦放下,然后看着柜台上打着呼噜的平安,还有地上睡得正香的哮天,忍不住摇了摇头。
坐回凳子上,张玄拿起刻刀,想着下午雕刻一些什么。
沉吟片刻后,张玄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在抚平城祠堂时和魏武王、裴敏商讨定下的一件事情。
打定了主意,张玄招手拿来一块桃木,刻刀落下,就开始了下午的雕刻。
刻刀飞舞间,木屑纷飞,片刻后,一座雕刻现出了原型。
只见这座雕刻主体是一座高台。高台四周则有着一根根高耸的柱子,柱子上盘旋着一条条锁链;另外还有着一面高耸的镜子,镜面正对着高台中央。
用锉刀将粗糙的位置略作打磨,张玄提刀便在高台底部刻下了“问罪台”三个大字。
随着这三个字的落下,立刻虚空之中再次翻滚,一团玄黄之气穿过云层,透过雨幕,投进了张玄手中的问罪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