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陈迪故作惊恐,连忙看向蓝玉问道:“还请将军解惑,草民犯下何等大错,让殿下为难了。”
“嗯....”蓝玉也学着朱标的样子,表情为难,半晌不语。
见此情形。
陈迪愈发激动,竟跪向蓝玉,连忙问道:
“还请将军明言,将军大恩.....”
“老太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将陈迪扶起来后,蓝玉似下定决心般,继续说道:
“您有所不知,那吕本乃是胡逆同谋。”
“当时胡惟庸在府中藏兵,意图行刺,就是这吕本邀请陛下、太子前往胡惟庸府邸。”
“而且,陛下早将吕家女儿赐婚给了城防都尉。”
“如今老太爷要与吕家缔结婚约,岂不是违抗圣旨,包庇佞臣?”
“啊?”
陈迪一脸惊恐,忙看向朱标摇头道:
“草民不知!”
“殿下,草民不知啊!”
“草民现在便回府回绝这份婚约,还望殿下开恩,只惩草民一人。”
“草民愿千刀万剐,以恕其罪!”
看着年过古稀的陈迪,此时不停冲自己叩头。
朱标连忙冲蓝玉道:
“快将陈老太爷扶起。”
“老太爷,你本是民家,不知朝堂之事,不知吕家之过。”
“加之你于国有功,此功过相抵,孤又怎会忍心惩治于你。”
听到朱标提及功过相抵。
陈迪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连忙拜道:
“诸多罪过,尽是草民一人之过。”
“还未殿下格外开恩,保我陈家之名。”
没有理会陈迪这话。
朱标看向其身后的陈耀宗,似长兄般温和说道:
“耀宗,可是你中意吕家小姐?”
“这....草民.....”
“如实禀告便是,太子面前,绝不容有半句虚言!”
听到陈迪训斥,陈耀宗忙叩头道:
“回禀太子的话,草民是中意吕家小姐。”
“可草民乃陈家儿孙,断然不能让爷爷背负其过,不能让陈家背此骂名。”
“草民陈耀祖,愿以死恕罪.....”
“孤又非嗜杀之人,何必动不动言说以死赎罪。”
朱标轻笑一声,重新走到陈迪跟前坐下后,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看在陈家昔日之功。”
“这门亲事,孤便准了。”
“殿下.....”
“不过耀宗。”不等陈迪开口,朱标看向少年,继续说道:
“如今吕本已然得了失心之症,你身为吕家女婿,该想办法为其医治。”
“孤听闻民间多有奇方,你可尽数尝之。”
“草民谨遵教诲......”
“来人,送陈老太爷回府!”
知道陈迪还准备说些什么。
可朱标却不想给他机会,直接命毛骧送他们离开。
也是看着毛骧搀扶着陈迪走出府门,蓝玉这才没好气道: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陈迪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见朱标微微点头,蓝玉继续道:
“方才殿下与陈迪所言,即便是末将听后,也觉得每一句都是一次试探和交锋。”
“陈迪多次提及昔日之功。”
“而殿下却是趁此次,将陈家昔日之功抹平。”
蓝玉顿了一下,看向朱标愈发敬佩说道:
“和这些世家、文臣如此讲话,殿下当真辛苦。”
“蓝玉,你要记住一点。”
同样望着陈迪离开的方向,朱标淡淡说道:
“听人所言,不仅要听对方说了什么,更要听对方没说什么!”
“譬如此次,陈迪一而再再而三想要提及昔日之功,为了什么?”
蓝玉眉头紧皱,苦思半晌依旧想不出个答案。
见他如此。
朱标轻甩衣袖,朝府门走去的同时,缓缓说道:
“陈述昔日之功,乃是为了补今日之过。”
丢下这句话,朱标径直朝皇宫走去。
起先他还想不明白,为何老朱要将陈家牵扯进来。
不过从方才陈迪的表现来看。
朱标几乎可以肯定,陈家在太平府定然行为不检。
不然的话,陈迪不可能多次提及昔日之功。
而且总体看来。
老朱步步引导,让陈家和吕本扯上关系。
这法子也的确高明。
毕竟胡惟庸行刺天家之时,吕本就在其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