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只觉头痛欲裂,大脑里乱成一片。
一面是他意气风发,在公司年会上大展宏图,立誓要带领刚刚上市的公司再进一步。
另一面却是他姿态狰狞,在赌桌上肆意挥霍。
不过,赌桌上那张脸格外陌生。
刘北猛地睁眼,呼吸急促。
映入眼帘的却是昏黄黯淡的白炽灯光。
我在哪里?
他一头雾水。
昨日与几个投资商洽谈,一高兴便多喝了几杯威士忌醉倒。
身边始终有司机跟随的他,此刻不是应该在星尔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吗?
可……
刘北起身四下打量。
他却所处一个不过十数平米的小房间内。
房内只放着身下这张一动就吱呀作响的木板床,和床脚一个老旧衣柜。
衣柜上悬着一面镜子,正对着刘北。
映出他那张沧桑、颓然的脸。
胡子拉碴、头发散乱,双眸里布满了血丝。
这脸竟与赌桌上那张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北神色惊愕,紧接着脑袋又是一阵疼痛。
刘北,二十五岁,1966年生,整日和狐朋狗友厮混赌博喝大酒,回家甚至还打老婆孩子的烂人一个!
他重生了?
这个想法一掠而过,紧接着刘北便惊慌失措地起身。
他不信!
公司才
刚刚上市,但靠着科技风口起飞,已经价值二十亿,眼看更大的成就便在眼前,他却重生在一个废物身上?
这如何能接受!
刘北刚冲到门前。
“嘎吱。”
房门打开,探进来一张怯生生的小脸。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孩子,刘楠楠。
此刻那张粉扑扑的小脸上还沾着泪痕,像只小花猫。
一看到刘北,刘楠楠如同受惊的小兔子,慌忙后退。
她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妈妈!爸、爸爸醒了……”
爸爸。
这个称呼让刘北一阵恍神。
他曾经可是孑然一身,连女朋友都没有。
现在却摇身一变,喜当爹!
林梦忙走了过来,一手环抱着刘楠楠,如临大敌地看着刘北。
“家里是真没钱了,你闹得再凶也没有,那两百是我卖了陪嫁的金首饰,专门给楠楠预留的学费……”
边说,她紧咬红唇,已是泫然泪下。
林梦那姣好面庞上有着一个鲜红巴掌印,整个本就不大的屋子更是乱糟糟的,显然被昨日酒后撒疯的刘北好一番折腾。
被林梦护着的刘楠楠眨巴着大眼,眼里满是恐惧,却鼓起勇气开口。
“爸爸,你、你不要再打妈妈了好不好?楠楠听话,楠楠不上学了……”
“别乱说话!
”
林梦紧咬牙关:“妈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凑够学费的,楠楠乖。”
望着紧紧相拥的母女俩,刘北不禁呼吸一滞,接着喉咙间的哽塞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也不好说现在的自己已经非以前的自己。
只是默默弯腰,开始收拾屋里的一片狼藉。
看到他这样,林梦却更慌了,声音都在颤抖。
“你……我警告你,无论如何你都不能打这套房子的主意,你如果敢我就和你离婚!”
毕竟曾经的刘北每次稍微示好,接着面临的都会是更猛烈的要钱趋势!
可在这个本就只有林梦一个人上班的家,早就被刘北掏空的一干二净。
须知,林梦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五十块,平日里吃穿用度,还要被刘北时不时抢走挥霍。
就连辛辛苦苦藏起来的两百还被刘北搜走,还能有什么钱?
那么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套八十平米的房子了。
“放心吧,我不打房子的主意。”
刘北叹了口气,边说边进卫生间拿拖把去了。
“不是要送楠楠上学吗?快迟到了,还不快去。”
温柔轻声的语气,让林梦怔在原地。
这还是自己那个动辄就大吵大闹、粗口连篇的丈夫吗?
怎么突然转了性?
林梦心中正疑惑着,屋
门突然被重重敲响。
巨大的力道拍的本就老旧的木门都要倒下来似的。
“刘北,刘赖子,给老娘开门!”
来人嗓门尖利,泼辣十足。
听到这声,林梦俏脸陡然苍白几分。
一听这名字她就知道谁来了。
楼里赫赫有名的泼妇——郑春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