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识夏在卧房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从卧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白的厉害,走路时脚步都无比虚浮,一副随时都会倒下的模样。
钱来本来还急着想要进去看他姐姐的情况,一看苏识夏这模样,他也是吓地不行,忙冲上前去扶住她,紧张地问着。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累的。”
苏识夏无力地摆了摆手,一边朝正堂那边走,一边还不忘纠正钱来,“都说了不要叫我王妃,我都已经和秦熠和离了,我可不想再和他有牵扯。”
钱来这会儿哪儿还有心思去顾忌什么称呼的问题,听苏识夏这么说,他也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跟着便道:“您小心点,我先扶您去正堂那边休息。”
“宁润兴呢?”
苏识夏被钱来扶着到正堂坐下,素秋适时地给她端了一杯温茶上来。
苏识夏端起来猛灌了一大口,这才恢复了些许气力,跟着询问:“我之前写的那个药方,他还没把药给抓来吗?”
“还没。”
钱来说起这事,脸上也带上了担忧的神色。
“我想着……会不会是宁三少爷他想明白了,知道我们说那是他的救命药只是骗他的,所以……”
钱来的话还没说完,小院的院门就再次被人给敲响了。
素秋忙过去开门,见来人是宁润兴,她立刻将人请进了正堂里。
宁润兴是拎着药进来的,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摆足了架势准备要发火的。
可等进了正堂,发现苏识夏坐在那儿脸色惨白的和刚从水里爬出来的水鬼一样,他惊地瞪圆了眼睛,到了嘴边的那些质问的话也都给咽了回去,只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没事吧?”
“这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咱们分开的时候,我看你明明还好好的啊。”
“身上的旧伤。”
苏识夏有气无力地回着。
她这会儿是真的很想好好躺着休息一会儿,可她身上最严重的那些伤偏偏都伤在背上,现在她别说是躺着了,连放松一下身子靠在椅子上都做不到。
她这几日是一直有敷药好好养伤的,奈何她身上的那些伤着实太重,养了几日也不过才刚刚有了愈合的迹象。
之前几日她虽然也没闲着,但都小心注意着没有做什么幅度较大的动作,也没敢让自己太劳累,倒是勉强还能维持着日常活动无恙。
可刚才,为了给钱来的姐姐治疗,努力保住她的手臂和腿,她弯着腰强行进行高精度的操作,手术维持了整整两個时辰,她身上本来稍稍愈合了一些的伤口此时也再次崩裂。
苏识夏甚至都能感觉到从伤口中渗出的血水隐隐浸透了她的里衣。
她手术过程中已经吃过一片止疼片了,也是靠那药效维持,她这会儿才勉强还能保持着清醒正常行动。
宁润兴乍然听到她说身上的旧伤,还没反应过来。
注意到苏识夏的背脊不正常的挺直着,他这才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道:“秦熠回京那日,秦家又是投毒又是刺杀的,闹出了不少事儿来。传言说那些事都是你干的,秦熠还对你用了家法。”
“我以为他说打你只是对外做做样子呢,这……难道是真的?你这是真受刑了?”
“不然呢?”
苏识夏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秦熠他是什么性子,他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他说打那就是真的打,你没看我身上的伤到现在都还没好吗?”
“啧啧,这秦熠也真是够狠的。”
宁润兴不住咂舌,一副“没想到秦熠竟然是这种人”的夸张表情道:“难怪你铁了心要和他和离。”
“新婚夜他就抛下你跑了,这刚回来,竟然就下这么重的手把你往死里打,这搁谁身上谁也遭不住啊。”
“之前听说你要和秦熠和离,我都感觉你脑子八成是有病。”
感觉到苏识夏刀子一样的眼神刮到他身上,宁润兴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你想啊,之前几年秦熠虽然驻守边关护国有功,可说到底,他的身份不过也就只是秦家的庶出四少爷而已,别说在东陵国了,在秦家他都排不上什么号。那种时候你都能不计较身份地位无怨无悔的留在秦家,从来没嫌弃过他。”
“可现在他好不容易回上京城了,而且还被封了王,飞黄腾达一步登天。以后他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权势有权势,眼瞅着以后都是好日子了,你偏偏在这种时候和他和离。”
“金饭碗都塞到你手里了你还硬是要把饭碗给砸了,你自己想想你是不是傻?”
苏识夏嫌弃地扯了扯唇角都懒得和他多废话,“你真觉得他那么好,那你倒是嫁他去啊!”
“你还别说,连我爹都想过要把我哪个妹妹嫁给秦熠。”
宁润兴顺口接了一句,感觉苏识夏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些怪异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