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曹昂来说,事情解决了,又好像没有解决。刘氏已经答应每天吃药,曹昂也让曹铄每天看着她用药。可是她根本没有什么多少求生意志,再神奇的妙药,又有何用。
不管曹昂怎么劝,刘氏是1心求死。
曹昂急得心如刀绞,恨自己的弱小与无能为力。这是他生平第1次,对1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办法。
最后曹昂不得不跟刘氏赌气道,阿娘若是死了,他们兄弟也1起跟随阿娘坠于黄泉,这才让刘氏害怕起来。
刘氏担心她这个傻儿子真的会做傻事。
日子过得很快,很快便入了腊月。
鲜卑人又如潮信1般,准时的前来入侵并州、幽州,朝廷不胜其扰,已经在不断地内缩北方防线。
而与此同时,洛阳出了1个怪事,1个女子生了1个两头4臂的怪物,时人谓之为妖。
曹昂猜测应该是双生子未发育好,可是世人不这么看。对于不理解、无法解释的事情,他们统1归结到妖事。
而更有流言道“国家将亡,必有妖孽”。
虽然曹昂也知道,无论是日食、地震、疫病还是这种怪事,他其实都能解释。但是1个国家,总是被乱78糟的事情缠身,或许真的是天要弃之吧。
曹昂几乎是掰着手指头等着长大和乱世的到来,也享受着大乱之前,最后1点安宁。
虽然曹昂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乱离人不及太平犬,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在乱世走1遭呢。
光和2年在1片动荡不安中渡过,如曹昂说所料的那样,曹操跟着萧瑗南征板楯蛮,果然不顺。
萧瑗本就不长于兵事,而板楯蛮人不与汉军交战,而是藏于山林之中,4面伏击。汉军因为不熟悉地形,再加上将帅不和,吃了不小的亏。
益州军可是不听萧瑗的。
此时汉军各部已经退回汉中、广汉2郡,等待渡过冬天后再战。
时间1直拖到光和3年2月,在冰雪初融,万物复苏之际,曹家人没等来曹操的返回,而之前1直病病殃殃的刘氏终于撑不住了。
刘氏的病被她折腾了这么久,早就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虽然这段时间有曹铄的悉心照料,终究是过了最佳的治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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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天气转暖,这身体也如同燃烬最后1点光芒,就要熄灭。
2月十4,花朝节前1日。
唐固1大早便派人来请曹昂去城外赏花,但是被曹昂拒绝了。曹昂这几日颇心绪不宁,所以也没什么赏花的心情,自早上起来,便在练琴。
琴技乃是君子必备的技能,有安神宁心之功效。
曹昂虽然并不喜欢古琴那种阳春白雪、曲高和寡的腔调,可这是时下之人皆习的技艺,曹昂也不能缺了。
这琴的,也是素然无味。
弹着弹着,曹昂1不小心,竟然弹断了1根琴弦,还伤了手。
曹昂眼看如此,索性不再弹琴,就靠在躺椅上,在树下小憩1会。
曹昂闭着眼,恍惚间,感觉过了很长时间,整个日月长河都在他的脑海中流淌了1遍。
就在这时,曹铄匆匆闯入,见到曹昂便大声喊道:“阿兄,阿娘不好了!”
曹昂立刻被惊醒,心中咯噔1声,便站了起来。
曹昂看着气喘吁吁的曹铄,立刻便问道:“怎么回事?”
曹铄看到兄长,眼泪都流了出来。
“阿娘不行了,兄长快去看看吧!”
曹昂顾不得其他,便往刘氏的院中而去,现在他什么被发现都不担心了。
半路上曹铄便告诉了他情况。
今天1早,刘氏的情况不错,吃了1碗粥。到了上午,刘氏便让曹铄扶着她到院子里走走,看看花儿。可回去之后,刘氏的情况便迅速恶化,她本人也陷入昏迷。
曹铄1个孩子,没经历过这般场面,只能来找曹昂。
曹昂到了刘氏院中,大夫也来了。
此时刘氏正昏迷着,大夫给刘氏诊了1番脉,但出了房间,对曹昂说道:“曹小郎君,府上如君已经是油尽灯枯,回天无力了,小郎君还是尽早准备后事吧!”
曹昂心中1震,大夫后面的话他已经听不清了。
等曹昂有些蹒跚地走到堂中,刘氏已经醒了。
看到曹昂,她还埋怨曹铄,自己只是1点不舒服,怎么去叫曹昂了。
曹昂看着生母的面容,苍白而憔悴,这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这是这世上唯1对我无私的人,可她今天就要离开我了。
刘氏看到曹昂落泪,心中想到了什么。她伸出手,曹昂赶紧上前握住。
刘氏看着这个长子,安静地说道:“阿娘这次可能真的好不了了,往后阿娘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对女君要比对阿娘还要孝顺,你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