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接受了大将军一职,对于以王朗、张纮为首的徐州人士来说,乃是一场不小的胜利,可是曹昂随之的操作,却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王朗是徐州世家的领头羊,他的外放对于徐州士族来说,打击乃是巨大的。
一些附从王朗的人,当时便不干了,要去跟曹昂找个说法,但立刻为王朗拦住。
王朗很清楚,曹昂外宽内忌,此时将自己外放,摆明了是对自己不满,而众人这时候去见曹昂,绝对是火上浇油。
后果怕是比现在的情况更恶劣。
对于王朗来说,最正确的选择便是立刻收拾东西,前往沛国。
只是王朗心中,仍有心思,他着实不明白,自己哪里触怒了曹昂,又为什么会被外放?却是不甘心就此离开权利的中心。
到了傍晚,一个不速之客前来拜访,乃是郭嘉。
王朗有些诧异,平日里郭嘉素不与人来往,与自己交情也是一般,此时前来,他有些不解。
不过郭嘉身份特殊,王朗还是亲自将郭嘉迎入堂上。
二人坐下,郭嘉便笑道:“今日景兴这里,怕是被人踩破门槛了吧?”
平日里郭嘉都称呼王朗为右长史,可现在再这么称呼,显然不合适,叫国相怕是王朗心中也不舒服,所以便以字相称了。
王朗不知郭嘉用意,只得敷衍道:“郭司马说笑了。”
郭嘉并没有在意王朗的疏离,他能看出王朗有些强颜欢笑,也不和对方绕圈子,便说道:“景兴怕是埋怨主公吧?”
王朗心中一惊,立刻言道:“郭司马此言过矣!”
“非是郭嘉这样说,乃是主公亲自有言。”郭嘉笑道,“主公知道委屈了景兴,特地派我前来,向你道歉啊!”
王朗万没想到郭嘉前来,还有刺中缘由,更坐不住了,立时直起身子,对郭嘉言道:“主公挂念,王朗何敢。”
“主公让我告诉景兴,之所以将你外放,亦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天下大乱,唯徐州新兴,一片欣欣向荣,景兴也有一份功劳。只是近些日子,主公发现,幕府之中,人心微动,无风竟起三尺波浪,隐隐之间,有党争之风起。
对此主公甚是忧虑,他对诸位景兴等人,自是万分信任,可是主公也担心,底下搬动是非之人众多,你等怕是会为其裹挟,受其牵连。
所以主公思来想去,暂时将你外放,让你避开这场风波,也是全了君臣之谊。”
王朗心中大震,他当然不相信郭嘉所言,可心中却是已经明白外放的原因。曹昂对其近日与班英等人的争斗不满,这才外放了自己。
对此王朗也不得不叹息,谁让他比班英晚加入曹昂集团。
知晓了这个原因,王朗虽然不甘,但也清楚,不能再轻举妄动了。这是曹昂的警告,若是自己再折腾,曹昂绝不会轻饶了自己。
王朗也暗暗后悔,自己之前有些托大,总觉得是徐州世家领袖,曹昂不会轻易动自己,现在看来,实在太过自负。
不过郭嘉此来,对于王朗来说是个好消息,这说明曹昂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
于是王朗对着郭嘉一拜,朗声说道:“是朗有罪,御下不严,却是让主公挂念了。”
郭嘉又道:“沛国,主公之乡也,这就说明主公心中,景兴的地位,依然稳固。景兴此番前往沛国,切莫当作贬谪,沛国乃是徐州的屏障,也是豫州的东大门,来日西进豫州,景兴当居首功。”
“多谢郭司马赠言。”
郭嘉在王朗府上没待多久便离去。
而王朗半夜未睡,思前想后,第二日一早,便让人传信张昭、张纮、童恢等人,述说自己贬官的原因,暗嘱众人,切要小心,莫再犯了曹昂的忌讳。
王朗很快离开彭城,而幕府依如之前稳定运转,班英处置诸事,仍是有条不紊。但是曹昂发现,众人相互之间,客气了许多,平时议事,也少了几分攻讦。
曹昂对此很满意。
曹昂当然很清楚,底下人不会亲如一家,而且众人真要是关系太过亲密,曹昂怕是也算不好觉。
但你也不能相互扯皮、拖后腿,误了正事,曹昂是绝不接受的。
王朗外放不久,童恢便来寻曹昂。
王朗的离开使得徐州士人缺了领袖,至于谁能补位,众人各憋着一股劲。
幕府之中,陈琳、张纮、张昭三人先其他人一筹,可陈琳作为曹昂的主记室,执掌要害机密,不便掺和到这些事中;而张昭作为监察官吏,更不适合做领袖,于是徐州官吏大多向张纮靠拢,使得张纮隐隐有徐州士族新领袖的模样。
但张纮出身一般,导致有很多人不服。
至于童恢,并不在第一阶队里,虽然他之前一直担任曹昂的侯国相,但远离中枢,反倒并不引人注目。
童恢见了曹昂,便言道:“夫有官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