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本来觉得能拿下的仗,生生打成了夹生饭,诸将心中别提多窝火。
回到营中的定徐心中忿怒难平,久久难以坐下。定徐也是年轻,越想越是不忿,竟然亲率十余骑,趁夜出城再战,部下根本拦不住。
定徐追到陶谦部的屁股后面,双方又激战一场。
定徐虽然个人骁武,但对面的丹阳兵也是精锐,而且定徐兵力又太少,因此并不能破营。
直至夜深不辨,再不能战,定徐方才破围而出,择地野宿。
众人迷迷糊糊睡了一夜,到了第二日,天近破晓,睁开眼的定徐吓了一跳,原来他们不辨方向,竟一口气杀入贼军腹地,周围尽是陶谦部的人马。
双方甲胄差不多,对方也未发现他们的身份。
定徐麾下兵丁皆面有惊色,不知如何应对,唯有定徐,着实是艺高人胆大。他眼看与夏丘城之间,隔了一个敌军营寨,他竟然决定乘人不备,踹营。
定徐带着部下,不紧不慌地吃了一顿早饭,然后翻身上马,往陶谦军营中而去。
沿途有人发现,上前问询,定徐一行根本不答话,只管往前冲。
到了大营偏中部位置,定徐一挥长槊,跃马鸣角,一路往北发起突击,沿途挡者,尽被他给戳翻。
定徐一行其捷如风,势如流星,在对方尚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是破围而出,向北奔去。
昨夜郭嘉听闻定徐擅自出击,心中大惊,担心的一夜未睡。等到天明,郭嘉便让人出来寻找。
待见到定徐安然而归,完好无损,郭嘉这才放下心来。
担忧散去,怒火中烧。
郭嘉看着定徐,厉声质问道:“谁让你私自出击的?”
郭嘉平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很少有生气的时候。此时定徐见这个妹夫生气了,也只得陪着笑脸,低头认错。
若是曹昂在这里,肯定要将定徐打的下不了床,只是郭嘉并非曹昂,也不好过多责罚定徐,只得说道:“你私自出兵,违反军纪,当杖责五十。今日大敌当前,先给你记着,若是再犯,数罪并罚。到时候我必告诉大兄,让他处置你。”
“妹夫,千万别!”
“你自己长点心吧。”
眼看郭嘉高高抬起,轻轻落下,定徐不敢再言,只得一副虚心认罚的模样。
连战三场,不分胜负,郭嘉于是下令集军列阵,以利再战。
此时徐州军士气越来越高涨,之前兵败影响早就一扫而空。而与之相反的,乃是陶谦军中,师老兵疲,再加上今早被定徐踹了大营,这士气自然越发低落。
连着打了几场,双方相互已经是极为了解了,而且两边能打的牌尽出,几乎是明牌的局面。
郭嘉很清楚,对面的丹阳兵个人战力强,性格剽悍不畏死,战斗经验丰富,单兵素质其实要在他的部队之上。
而与之对比,徐州军最大的优势其实是数百骑兵。
这数百骑兵是由北地流民组成,战力不俗,只是连着几战,他这边用骑兵冲击对方防守严密的步兵阵地,所以战果不大。
其实定徐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建议郭嘉、典韦,改变作战部署,让精骑往来穿插阵间,伺机突击。
只要利用好骑兵的机动性,将对方一点一点割裂,再逐渐消灭,此战便可大胜。
郭嘉不懂骑兵战术,但也觉得这建议很有道理,于是他将所有骑兵集中在一起,交给定徐统一指挥。
徐州军列阵于东北,陶谦军列阵于西南。
两军一经交手,局势便白热化。
这时定徐率领骑兵立于西北方向,高声呼道:“两阵相当勇者胜!”手持长槊,杀入敌军之中。
陶谦果然是宿将,用兵老辣而刁钻,麾下精兵,也配合默契。
于是只见战场之上,定徐率领骑兵左冲右突,陶谦战阵开而复合,两军相持不退,飞矢如雨。
为了胜利,郭嘉甚至将战力最强的陷阵部全部压上,跟对方拼消耗。
此战一直打到午后未时,不分胜负。
就在这时,天空之中,忽然刮起了东北风,一时间风声大作,尘沙涨天,咫尺之间,不见人我。
趁此良机,典韦率领徐州军主力,顺风大呼冲杀。
而位于西南面的陶谦所部,逆风而战,目迷风沙,根本招架不住徐州军的攻势,只得连连后退。
陶谦部这一退,便再也稳不住阵脚了。
徐州军越战越勇,直打得陶谦部丢盔弃甲,狼狈而逃。
陶谦在乱军之中勉力维持着军队的严整,可天时、地利、人和俱不在他一边,溃败还是不可抑止。
陶谦望着惨败的军队,忍不住泪流满面。
“此天亡我啊!”
陶谦仰天长叹,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震荡,一口鲜血喷出,倒落下马,昏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