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的漫不经心是最让臧旻不解的1点。
在臧旻看来,当前形势,甚是危险,为避免匈奴人倒向鲜卑人,曹昂应立刻行军北上,围攻左国城。
只要诛杀须卜骨都侯和匈奴老王,重立单于,这匈奴也便安静了,何必再像现在这般,东走1步,西走1步的。
臧旻甚至不了解曹昂为何屡屡挑衅于夫罗,虽说匈奴单于是大汉立的傀儡,可毕竟是1部之主,为了北地安宁,难道大汉不需要跟未来的匈奴单于保持良好的关系吗?
这日下午,臧旻便约着董重来见曹昂。
臧旻自知曹昂虽然尊重他,可他身份有限,话语权不足,所以提前说动了董重,2人1同来劝说曹昂。
董重其实不太懂此事,但又不想得罪臧旻,属于被强拉来凑数的主。
当然,这些日子汉军的屡战屡胜,让董重也想刷点存在感,毕竟只有如此,回去才好报功。
2人齐至,曹昂也有些吃惊,没听说这2人有联系。
臧旻见到曹昂,也未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道:“右将军,鲜卑人入境的消息,用不了多久,便能传到离石,到时候这些匈奴人又生祸患,老夫觉得,是不是应该尽快进军,击破南匈奴叛贼,省得夜长梦多。”
曹昂这才知道臧旻的来意,之前郭嘉也担忧过此事。
曹昂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1旁的董重问道:“董护军也觉得我军当如此?”
董重本来就对曹昂有种怯意在,此时听到曹昂询问,脸色顿时有些发红,有些犹豫之后,这才喃喃说道:“右将军,重也对此有些疑问。”
听到董重的话,曹昂面无表情,心中却有些不悦。臧旻拉着董重前来,这是什么意思,逼宫吗?
不怪曹昂敏感,实在是臧旻此番,从哪里看都过分了。
董重的身份在那里,作为护军,他提出的异议甚至是质疑,绝非小事,甚至可能引起军中乱事,所以曹昂不敢等闲视之。
此时曹昂也对臧旻心生埋怨,有事你来找我便是,我又不是不听,何必牵扯进董重。
面对2人的疑问,曹昂只得解释道:“董护军,臧公,非我迟缓,而是不得不如此。我准备此战尽量还是招降匈奴人,毕竟我军北上攻打左国城,匈奴人或许挡不住,可是覆灭了匈奴人,谁给咱们阻挡鲜卑人和羌胡?”
臧旻听了,也微皱眉。
“右将军所言有理,可匈奴人未必可信。再说战场局势,瞬息万变,需严防南匈奴人会朝秦暮楚!并州山河环绕,鲜卑人很难打进来,若是与南匈奴人合谋,反而可能给其机会。”
臧旻虽然觉得曹昂说得有理,可仍旧是更担心鲜卑人。
在臧旻心中,鲜卑还是那个檀石槐在世时的庞然大物,而与之相比,小小的匈奴,能发挥限制鲜卑的作用,反而可以忽略不提。
曹昂对于臧旻的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言道:“我准备将所有的匈奴人从河东诸郡迁出去,使他们重回美稷单于庭。
在我的计划中,我军先1步1步恢复汉家在上郡、美稷等地的统治,然后再北上安定朔方诸郡,最终的目的,则是将胡人彻底赶出阴山以南。
现在我军可能暂时做不到这1点,所以就得驱使匈奴人为我所用。虽说如此做法有风险,可是大汉同化匈奴人上百年,我们没有时间再去选1条新的猎犬。”
臧旻听后,只得说道:“希望如右将军所言吧!”
臧旻所在意的是河东几郡,至于河西诸郡和朔方等地,他已经不报希望了。云中、上郡、定襄、美稷等地,连个汉人都没有,如何收回。
“臧公放心,我身为3军统帅,兼北地百姓之荣辱,绝不会贸然行事。臧公今日所言,也是有理,对于这群胡人,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考量。心战之上,也得让他们感受到威慑之力,我准备再出1部,从侧面包围左国城,臧公以为如何。”
臧旻听得,立时高兴地说道:“右将军所言极是。”
送走2人之后,曹昂便召来郭嘉,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曹昂怀疑,臧旻此番前来,是不是有其他意图。
董重虽然是个吉祥物,但本身的权利很重,甚至可以取代曹昂这个主帅,任何越过曹昂和董重接触的行为,曹昂都警觉的很。
而臧旻今日,有些触及到他底线了。
郭嘉听了,思索1番,这才言道:“嘉以为明公不必多虑,臧太守今日之言,当是出于公心!我想臧太守也是害怕明公忽视了鲜卑人,为其所趁。”
“是这样吗?”
曹昂自言自语道:“或许是我太多疑了。”
郭嘉没有回答,他却是知道,现在的曹昂,已经1步1步向着枭雄之路踏进,而多疑正是1个枭雄的天性。
若是从前,曹昂绝不会因为臧旻拉着董重来劝谏而心生狐疑的。
不过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