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弯路同时还能省下时间和精力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这是两全齐美的事吧?”。
图雅:“老周是给投资人打工的职业经理人,他当然这么说。其实主播们不是请人来帮自己解决问题的,我们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一件生产工具。资本们把主播以及他的粉丝团体称为‘私域’,众多‘私域’集合起来便成为了一个巨大的销售网络,一旦这个网络可以消化大量产品,那自然会有生产商主动找到投资人请他们帮着卖货,卖货当然就会有佣金啦,所以这里面谁为谁打工就很清楚了”。
我:“听你这么说感觉上主播好像是有点吃亏,自己劳心劳力攒的人气,结果都是为投资人作嫁衣。主播们不能自己雇人运营吗?”。
图雅:“到哪里去雇?雇什么样的人?花多少钱去雇?比如需要签个商务合同,我哪知道靠谱又实惠的律师在什么地方?我自己是主播我有体会,这些问题靠我自己根本没法解决。所以让我单干真不一定能竞争得过有团队背景的同质主播,最优选择只能是给投资人打工”。
我:“你这么说我大致明白了,打工就打工呗,我们上班一样受到规章制度和上级领导的约束,有了投资和公司运营至少你们这个行业让外人觉得正规多了”。
图雅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纯是雇佣关系倒也干净,开心就继续合作,不开心就跳槽。事实上主播与投资人的公司之间不止是劳动合同关系,我们签的更像是张卖身契。别看我们整天在直播间里家人们长家人们短的吆喝,本质上这些粉丝是属于投资人的一项资产,是投资人用钱堆出来或者维持着的一个网络ID。譬如‘图雅’这个名字是属于公司而不是属于我个人的,所以我们相当于被绑定而无法跳槽,甚至如果投资人愿意,分分钟可以让不听话的主播‘家破人亡’,在网络社会中消失”。
我大致知道图雅所想要进行的表达,直接说道:“因为这层关系,所以这个行业里的女主播常常会被投资人欺负?”。
听见我如此直白的表述图雅略带幽怨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给你讲一个我所知道的女主播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吧”。
图雅抿了抿嘴,眼神似乎掠过我看向了远处,过了一会儿她说道:“有一天下午几位女主播在公司里接到她们老板的电话,老板让她们尽快打扮得漂亮一些,准备参加晚上一个高档的晚宴。不久之后接她们的车到了,等她们上车后发现老板并不在车上,车上的人他们一个都不认识,就让其中一位女主播给老板打去了电话。电话里老板让她们安心在车上待着,听从车上一位陌生女性的安排便挂断了。这位陌生女性在车行驶的过程中告诉她们,一会儿她们会被领到一个房间里,在那将有几位男士会挑选她们作为今晚晚宴的女伴。晚宴期间她们需要时刻陪伴在这位男士身旁边,需要始终保持仪态和风度,可以看、可以听、但不许交谈,只有当被问到时才可以回答,回答的内容务必得体。最关键的关键是,如果这位男士在宴会结束后向女伴提出某些要求,他的女伴必须听从并愉快地完成。陌生女性最后告诉这些女主播们如果能做到她所说的,一会儿到了地方便可以下车,若有不同意的等到了地方后将会被原车送回公司。在听完她说的这些后,大部分女主播都保持沉默,其中有位女孩直接问那位陌生女性这件事会如何计算酬劳?那位陌生女性告诉她们宴会之后公司不仅会重点培养这些女主播,给她们提升热度和人气,还会在她们直播的时候派人刷丰厚的礼物作为回报”。
讲到这里,图雅突然停止了叙述。
“那如果没有听从安排的女主播呢?”,这句话我只在心里念叨却没有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我见图雅没有再开口的意思便忍不住分析道:“这件事情先别说其他的,从法律上看真的很难定罪。首先那些女主播事先就清楚会遇到什么样的要求,这样事后很难定义为违背妇女意志或其他什么的。同样若将事件定义成□□或者有偿陪侍什么的,在举证上将会遇到难题,检方很难把公司的那些操作与嫖资、报酬形成关联。没想到现在还有这种犯罪手法,真的是极其隐蔽”。
当听到我说“□□”两个字的时候,我看见图雅的身体好像打了个冷战。
”我…..不想出卖我自己的身体”,图雅用低沉的口气说道,随即眼框周围泛起了淡淡的红色,紧接着水汽在她的眼底聚集,慢慢的一滴晶莹的泪珠徘徊在她的眼眶中。
看着眼前的女孩,我内心升起一股怜惜与自责,我自己有女儿,我明白没有一位父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陷入这样的窘境。什么碰巧下车?我几乎敢肯定这件事刚刚就发生在图雅的身上,这事比职场性骚扰更恶劣,和逼良为猖没有区别。可是目前我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我不由自主的在原地搓起了自己的双手。
“我就随便说说别人的事,你别太在意了”,图雅见我这样反倒来劝我,还努力地向我挤出一个微笑来,可正是这个微笑让那粒正打着转的晶莹泪珠滚落了她的脸颊,使人看得心碎。
图雅太善解人意了,她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