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林昭昭坐在镜子前,左右打量自己的脸,确保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昨日的睡梦中,她总感觉有人在碰自己的脸,会不会被他发现了什么?
可面具仍是牢牢地黏在脸上,没有任何不对劲。
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脸,不属于自己的发饰,不属于自己的房间。
望着镜子里张婉的脸,她失神片刻,暗自安慰自己:不用太久,就能换回自己的脸,回到她本来的生活。
“太子妃,有人放了盆花在门口。”
林昭昭刚一出门,彩云就急忙上前禀报,眼里是藏不住的困意,太子妃早起,她也要跟着早醒。
“拿进来。”
牡丹花苞单单立于枝头,叶子嫩绿宽大,生机勃勃。
可是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一盆花,却不知道被下了多少毒,又包藏着多少崔翠儿恶毒的心。
冷眼瞧着这盆花,头也不回地吩咐彩云:“去后院挖些土,悄悄地,别被人发现。”
彩云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大早就要起来做花匠。
土拿来了,只见太子妃将盆里的土悉数倒掉,换上了她刚取来的新土。
林昭昭把手上的灰土抖落,抱着花配站起身,“把这些土留在后院,记得藏好些。”
她示意彩云,彩云仍然茫然地点头。
“太子妃要做什么?”
心里的疑惑像被水沾湿的棉絮,堵在彩云的胸口,怎么也不通畅,她感觉太子妃刻意疏远自己,心里莫明难受。
林昭昭没有回答,而是抱着花盆径直走向门外。
“太子妃去哪?”
彩云急忙跟上,手搅合着衣袖,委屈万分地想:难道太子妃厌了我,要与我分道扬镳?还是自己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她眉头紧锁,思绪翻飞,早已不知所踪。
“喜欢看戏吗?”
沉浸在悲伤中的彩霍然抬头,见太子妃终于搭理自己,愁云一扫而空。
“喜欢,彩云最喜欢看戏了。”
太子妃停住脚步,回眸一笑,宛如万千春花开放,迷了彩云的双眼。
“有出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啊?没听说东宫有请戏班子呀?太子妃又要闹哪出?”
她抓抓脸颊,小声嘟囔着。
太子妃到了林良娣的住所,她们立于门外,并没有叫人传唤。
“太子妃?”
彩云想提醒她,别在门口沙楞着了。
林昭昭眼珠一转,想起宫里的九公主,还有她那副刁蛮任性的嘴脸,多亏了这些,林昭昭才能演得惟妙惟肖。
她抬脚,猛地踹开了门,嘴里骂骂咧咧的。
“林冰玉,出来!”
她叉着腰站在门口,活像像是话本里的母夜叉,上门捉奸讨债。
一旁的彩云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直道不好,这要是传出去,殿下恐怕又要送太子妃入宫学规矩了。
过了一会,七巧从侧边急忙跑出来,衣服都没穿戴整齐。
“见……见过太子妃。”
七巧才跪下,身后的房门幽幽地打开,林冰玉扶着门框,眉眼轻抬,瞥见昭昭后,瞬间了然。
诧异在她的眼眸转瞬即逝,随即换上一副惊恐的模样,在原地发抖,不知所措。
林昭昭大步流星地来到阿姊的身旁,放下怀中的花,轻蔑地说:“不就拿了你一盆破花吗?如此斤斤计较。”
她踢了踢地上的花盆,“这个给你,我们从此两不相干,别让本宫再看见你。”
说完立马转身离开,看起来不想多待一秒,厌恶极了林冰玉。
等太子妃和她的贴身丫鬟都离开后,七巧才缓缓起身,没有去扶林冰玉,而是整理着衣裳,嘲讽戏谑道:“我还以为你和太子妃一见如故,没想到还是被嫌弃厌恶了。”
林冰玉不做声,她已经习惯七巧的冒犯。
“听说太子妃脾气暴躁,经常动手打人,我看你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不如去求周尚书,让他赶紧弃了你这颗废子,好过在东宫寂寞地等死。”
“若我去求,他们会放过我吗?”
林冰玉凄惨地笑着,并不期望他人会主动放过她。
七巧见林冰玉又要哭,不耐烦地打断她,“好了好了,别去招惹太子妃就行,何况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若是她会杀了我呢?七巧会在我死后,烧些纸钱给我吗?”
“胡说什么,周尚书不会让你死的。”
林冰玉冷笑,“生死本就难以预测,我不过是他众多棋子中的一枚,死了又何妨?”
“别说了,好好想想自己要做什么,其他的事少想。”
“只希望我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