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姜秉达踏着步子匆忙回到府中,颜媚早准备了一肚子的埋怨。
“阿照亏得还有我这个娘在。”颜媚正在净手,现下姜照熙没再冒汗,针也撤了。
姜秉达快走几步扯过干帕,帮颜媚擦手:“你早知道我今日有事的。”
“什么事能越得过儿子去?”颜媚顺势擦拭完,推开了姜秉达的手就转身。
将用过的干帕搁在盆边,姜秉达踩着颜媚的步子解释:“那是自然。”
“去看过了?”颜媚也不闹他了,知晓他也是得知消息就立马赶了回来,于是松肩坐在了床边。
“嗯,太体弱了些,如今劫难过了,可以请个拳脚师傅带着练练。”
颜媚想的倒不是这方面:“我看阿照现在最紧要的还是那宋晗,你是不知,刚刚烧成那样都还念着呢,阿照的磨难可都是跟她有关,这风寒也是因着去等她得来的,可恨那宋晗就根本没露面。”
姜秉达沉吟:“这样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再去提亲。”
颜媚瞪了一眼:“提什么亲,还没进家门就让阿照这样了,我不同意。”
“你能舍得让阿照伤心?”
颜媚消了气焰,又换了个思路:“我还就不信,资溪再找不出阿照中意的女子,就算资溪没有其他地方总会有。”
“好,明日夫人先跟阿照说说,辛苦夫人了。”
发烧中的姜照熙并不知道自己随便一句呢喃就让自己的终身大事再次被提上日程。
只第二日一醒来就看见坐在床边凳子上的颜媚。
“娘。”甫一起身张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嗽,颜媚抚着他的脊背好一会才停歇:“急什么,快躺好。”
姜照熙顺势躺下,见金豆银杉都跪着:“娘怎么又守着我,让金豆他们来就行。”
“他们哪能有娘仔细,真仔细了也不会让你染了风寒,娘的阿照,又遭了罪了。”颜媚说着,到底还是摆手让金豆银杉起身了:“把厨房温着的粥端来。”
金豆依言出了房间,银杉递了温茶,颜媚接过,姜照熙扶着银杉的腕臂起了身,从颜媚手里又接过茶盏,打趣道:“娘,我可没虚呢。”
颜媚抿嘴一笑:“对,生龙活虎,赶明儿给娘生满院的孙子孙女。”
“咳咳,娘……”姜照熙直接被呛了一口水。
“这是什么反应,就算跟那宋晗一起,也是得开枝散叶啊。”
姜照熙头大:“娘,我知道。”
“知道什么?你真想娶宋晗?”颜媚非得问个明白,要是非宋晗不可,那她就让阿照多纳几个妾室回来。
这是什么世纪难题啊?姜照熙开启逃避法则:“我才刚醒呢娘,这事能不能缓缓再说啊?”
“缓什么缓,这事今天就得说清楚,阿照你就说,宋晗你想不想娶?”颜媚那是一个一步不让。
姜照熙扶额,正瞧见金豆在门口欲言又止,立刻问:“是有事吗?”
颜媚也转头看向金豆,金豆端着那碗粥,顶着夫人的视线,硬着头皮回答:“程少爷来了。”
“啊,对,昨日本想去看程源的,倒是让他今日来看我了。”姜照熙接话。
颜媚却像是已经得到答案似的,不再追问:“娘都知道了,才退热,莫要贪玩久了。”
姜照熙乖巧点头,也顾不得那句知道是知道了什么:“好。”
程源走近姜照熙的房间时,一股药味扑面而来,姜照熙本人正视死如归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少爷,您再不喝,程少爷都要到了。”金豆在旁边端着蜜饯盘子劝道。
真不怪他啊,中药有多难喝不用想都知道的,姜照熙叹了一口气,捏住鼻子闭上眼一饮而尽。
“苦死了。”姜照熙睁眼,一盘蜜饯正在眼前,是程源端着的。
姜照熙一下捏了三颗塞进嘴里。
程源依旧稳稳地端着盘子,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怎么昨日先去找她了?”
姜照熙心里一咯噔,这是在问什么?说自己重色轻友?又摸了两颗蜜饯扔进嘴里:“这不是先逢场作戏再去多看看你吗,先去找了你,大晚上她可就睡了。”
“嗯?”程源一听笑出了声,见姜照熙一脸不解,这才停了:“是说你太心急,宿醉之后应当休憩,她的事,我和锦安会一起帮你的。”
“嗐,连着一个晚间和早间没去,总不想事还没成呢,我就再被她疏远了。”姜照熙咽下蜜饯,甜的有些腻了,金豆适时的倒好茶等着了,姜照熙接过:“又连夜掉金豆子,去歇着吧,让银杉在这就行。”
金豆眯了眯微肿的眼,笑着说:“谢谢少爷。”
这下除了在旁侍立的银杉外,其他小厮都在院里忙活了。
“先别说宋晗,我看看你的伤。”姜照熙起跪在床上,仔细看向程源。
程源用扇柄点在右眉上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