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吟猛地一松手。
念影踉跄着站地,他又倏地一拽她的手腕,将她背过身去,手被重重按在墙上。
月沉吟紧贴上她的后背,在她耳畔低声说:“一会儿给你好好看看。”
突然动作焦灼,欺压的身影变得沉重起来,令念影格外不适。
“你……”
念影胸口微窒,眼尾掉出生理性的泪珠,好半晌才再次闷出声音:“……慢一些。”
月沉吟轻轻掰住她的下巴吻上唇角,问她:“为何那样问,心疼我了吗?”
念影眼眶猩红,咬牙切齿:“我恨不得杀了你。”
他笑得散漫:“因为我强迫了你?”
说得这般风轻云淡,仿佛他的所作所为无半分过错。
念影沉重阖眼,嗓音沙哑含混,“对你来说,这样的事情无关紧要么?”
“你不是也很喜欢我吗?”月沉吟手搭上她的肩,缓缓挪到脖子上,“这种事情早晚会发生的。”
他手腕紧紧抵在脖子上,令她不得不抬起头。
念影堪堪喘不过气来,吃力地说:“那不一样。”
月沉吟强行去吻她的唇,发作一番过后,才又问:“哪里不一样?”
念影脸用力蹭了蹭他的手背,额间汗珠直直掉落,“如果你喜欢的是这种勉强的乐趣,我无话可说。”
月沉吟没有言声,手上力道微微一紧。
念影吃痛,哑声问:“你想要的,就只是这样吗?”
他动了动嘴唇,仍是没有说话。
“可笑。”念影讽笑出声,清丽的面庞备显荒寂。
“念念。”
月沉吟柔声唤了唤她,然动作却狠重了几分。
念影百般忍耐,仍是遭受不住他这样的刺激,忍不住轻吟出声。
身后的人愈发来了兴致。
念影身子颤抖着,发白的手指紧紧扒住墙面,似是溺水之人想要抓住一线生机却终无能为力。
“念念。”月沉吟按捺住此时的渴求,同她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捧住她的脸,本是想吻她,却满手濡湿。
她在哭。
无声泪潸,极致压抑,哭得很难受。
这些天里在床榻间她也会落泪,但多数时候都只是因为他行事太过造成的过分刺激,或是那点滴委屈。
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大概是了解她的,知道她何时是愠怒难忍,何时是真的碎了心。
“念念,你先别哭。”
月沉吟余下的心火瞬时被浇灭,匆匆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里,哄她道:“我抱你回屋好吗?”
他太爱她了。这种同榻缱绻日子,是他期盼许久的。
那般漫长的等待……如今再能拥她入怀,他没有办法放开。一旦尝到了点甜头,就不肯回过头去理智了。
他想要就这样把她锁在自己身边,让她身上遍布属于他的印记,一次次、一遍遍的。这种占有欲是他深爱的最大程度表现,哪怕她是不愿的。
为情所困之人,哪一个不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呢?
他只是不能抑制住自己的心性,他只是随了自己心中所想。
事实的结果是,他再一次伤到了她的心。
月沉吟不禁又一次嘲讽自己,看,他就是这样,一面想当她喜欢的雅正君子,一面又想做回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这几日间的疯狂,早已令他失了理智。
他变回了曾经那个野兽一样的自己。
是爱意不够,不足以令他锁住自己的獠牙利齿吗?
还是爱意太深,足以令他展露自己最凶狠的本性……
“念念。”
月沉吟看着险要哭昏过去的她,将人抱进了屋。
念影哭得失了声,躺上床后才缓缓止住,不停抽泣。
月沉吟在床前静站了许久,待她冷静不少,才凑过来问了句:“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试探性地伸了手,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念影没有反抗。
他抹了抹她眼角的泪,柔声问:“如果外面会让你陷入危险,你仍是不愿待在我身边吗?”
这话说出,念影猛地挣扎,缩到了里边。
“月沉吟。”她哽咽出声,“我不是你的玩物。”
“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有自己的选择,不会围着你一个人转。”
月沉吟盯着她的眼睛,意识有过半晌的恍惚。
——“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哪怕与你成了亲,也不可能整日只围着你转。”
数年前,她也是说了这样的话吧。
他也知她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亦或许她生而就是为了那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