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司徒南看在了眼里。
明知不可进……却又这般,情难自禁。
是她,也是他。
“念念。”
司徒南抬了抬手,欲要碰她。
她抱着的小狐狸突然动了动脑袋。
他转而去摸小狐狸的耳朵,跳开了这个话题,“我上回听染枫说,你们这儿后山有处地方埋了一些酒,可好喝了!”
“我知道啊。”念影提醒着他,“但是师姐说了,那个不能随便碰。”
“为什么啊?”
“要征得师尊同意。”
小狐狸蓦地跳到了地上,念影一惊,蹲下身再次去抱它,它却反抗起来,两只前爪恶狠狠地抓花了念影的手背。
“念念!”司徒南被吓了一跳。
小狐狸叫喊一声,跑向了外面。
念影呼了呼手背,看着司徒南问:“你今天来做什么啊?”
司徒南眨着眼睛,“你师父也不爱喝酒吧?那留着也是浪费。”
念影扶额,“你又想拉我做坏事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画室,司徒南紧紧跟在她身侧,带着几分恳求地扯住她的衣角,“只是喝个酒而已。”
念影顿住脚步。
“这不就是要我去偷吗?”
虽然说以往也总干这样的事儿,可那时候月沉吟不在,师姐不会多怪责她,都觉得没太大所谓。
“就问你去不去。”司徒南拽住她的手臂不让她走,“你心情不好,我也不好,咱俩一起凑个伴呗。”
念影沉吟片刻,点了头:“成,那就去。”
竹舍外的几棵桑树下,的确埋了好些酒。念影曾也陪着幽染枫挖过,喝过一两次,觉得那酒太烈,有些遭不住。
她和司徒南挖出了两大坛,进了小竹舍启了酒坛,对碰一杯过后,她才想起司徒南先前的话,好奇问:“对了,你为什么会不开心啊?”
司徒南仰头再饮尽了一杯酒,沉声叹息,“我表兄身染疫病,不治身亡。”
“你表兄?那不就是荆州王子?”
诶,不对。
念影反应过来,他的姑姑荆州王后只有荆姝姝一个女儿,并无其他孩子,那他说的表兄指的是……?
“是我舅舅的次子。”他解释,“我舅舅是荆州越阳君。”
他再次叹了口气,语气悲戚,“表兄他……年纪轻轻,就丧命于此。令我觉得,世事无常。”
念影不懂得安慰人,也不曾碰见过这种事情,但不由得就被他带上了忧伤的情绪,感叹道,“世事本就无常。”
话落,她蓦地意识到不对劲。
越阳君??
怎么这么耳熟?
似乎不久前,她听谁说起过。
——“家妹甚是喜欢,但适才我问了那位摊主,只有这一盏了。姑娘,在下是荆州越阳君府中二公子……”
越阳君家的二公子,他说他叫什么来着的?
“你表兄……他叫什么名字?”
“顾修。”
念影手一抖,酒觥掉落。
——“荆州越阳君府中二公子,顾修。”
脑子里回想起了完整的话。
对,就是那个人。他说他是越阳君府中二公子顾修。他……竟然是司徒南的表兄?
“念念,你怎么了?”司徒南从地上拾起酒杯,为她添上了半杯酒。
怎么会是他?这么巧。
念影摇着头:“没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多想了。”念影宽慰他,“你表兄也一定不希望你这样伤怀。”
司徒南勉强笑了笑,忽然转了话题:“念念,我跟我父亲说了,不会娶荆妧。”
“哦。”念影平淡应了声,对此毫不在意。
司徒南紧盯着她的神情,“念念,你觉得我……”
“司徒九。”念影打断他的话,“喝酒吧,不说别的。”
她举杯一碰,饮尽了此杯。
司徒南轻叹口气,看她喝得急,担忧道:“念念,别喝太多了,不然明早醒来又要头疼。”
“啰嗦。”
一杯杯酒水下肚,脑子逐渐迷糊。
念影最后的记忆,是楚素过来扶着她回了屋。
头疼,身子燥热,意识昏沉,喉中似火烧。
难受,难受。
一整晚翻来覆去,半睡半醒,醉意入脑,怎么都睡不好,一直被困意席卷。
“念念。”
昏昏沉沉中,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但却吵得她愈发头疼。
“要睡。”她小声呢喃。
床被一侧往下塌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