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说一句,念影脑子里浮现出的,竟都是自己和月沉吟接触时的场景。
他送她链子时,她是心跳得很快。
她见他时,是会紧张。
她同他搭话时,也会很小心翼翼。
不过后面几句,好像不搭。
幽染枫眸光一直盯着她,她惶然未觉。
许久后他才打断她的沉思:“念念,你在想谁?”
“在想师尊。”
“什么!?”
念影回过神,慌忙解释:“我是说……师尊什么时候回来啊,我还等着你帮我问呢。”
幽染枫顺手拉着她的手腕,“那走吧,我们去后山荷塘抓鱼,等我们抓完回来师尊也过来了。”
然而这一去两人直至天黑才“忙活”完。
倒不全是为了抓鱼,幽染枫突然起了兴致,说要教念影骑马。半年前楚素教过她一段时间,不巧的是她那次从马上摔下来了,歇养了好几天才好。
自那之后楚素便不让她再学了。
念影虽也找萧阳和幽染枫恳求过两回,可这两人都怕楚素发怒,自是一次次毫不犹豫就拒绝了她。
此番难得幽染枫主动提及,念影求之不得。两人赶着就往东峰那边跑,狸山气色诡异,南峰多雨雪,温度偏冷;西峰四季转圜,温度多变;北峰常年如春,不冷不热;东峰常年无雪,温度偏热,也鲜少下雨,后山之处有着极为广阔的一片草地,最是适合骑马习剑。
好学归好学,也是真的累。念影晚饭都没心思吃,沐浴过后早早就歇下了。回房前她问了幽染枫一句师尊有无回来,他说还没有。
只不过次日一早幽染枫就急切跑来她的院子,也不多言,只丢下了四个字:茯苓碧酥。
念影满意点头,正好,她会做,半个月前刚随师姐学的。
恰好楚素过来厨房拿东西,说谕止师叔过来了,正在和师尊在饮酒闲谈。
念影做好了茯苓碧酥,抱着食盒就赶着去了北阁楼。
寒冬之际,这阁楼外的梅花开得极其繁盛,花香扑鼻,煞是好看。
念影尚未走进门,迎面撞上了刚从里出来的谕止。
谕止身形同月沉吟差不多,样貌清俊,不显年岁。只不过,他已两鬓如霜,头发斑白。许是怕凉,他穿了件很厚重的斗篷。
这是念影第一次见到师叔。
她当即反应过来,忙着弯身行礼:“见过师叔。”
谕止淡淡笑了笑,并未说半个字,提步往外而走。
念影颇为尴尬,待他走远之后,才缓慢进门。
月沉吟一见她就直往脖颈处看去,今日对比前两日没有那么冷,她着衣不厚,很是明显就能看清——脖子上什么都没戴。
念影还以为他又要多问,都想好了答话的说辞,只意外的是他什么都没说。
她松了口气,从食盒端出茯苓碧酥放在桌上,“这是我做的,味道应该还可以,师尊要尝尝吗?”
月沉吟夹起一小块,轻咬了一口。
念影忙问:“师尊觉得味道如何?”
他只咬了这一小口就放下了,“我素来不爱吃这个。”
念影惊楞:“不……爱吃?”可幽染枫说的是这个糕点的名字啊,难不成她幻听了?
月沉吟垂眼轻笑,没有解答她的疑问,转而走至了屋外。
念影紧随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今日雪停了,天色明媚,灿光照射下来,很是暖和。
月沉吟停至树前,抚了抚枝上的花,问念影:“染枫告诉你的?”
念影看着他不语。
月沉吟一笑:“你想知道什么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
念影垂眸,心里暗自道:这个幽染枫,之前每次惹祸她都帮他摆平了,好不容易托他一回,只是问话这种小事都能办砸,也是让她拜服。
月沉吟折下一枝梅花嗅了嗅,“问你话呢。”
那,这个。
念影颇为尴尬,清了清嗓子,便顺着他给的台阶问了:“那师尊……最喜欢吃什么糕点啊?”
“荷蜂糕。”
“茶呢?”
“眉千岁。”
“酒呢?”
“醉浓阴。”
“那、喜欢的花有吗?”
月沉吟低眸一笑,继而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她,温声说:“念影。”
“啊?”
“我说水仙。”他将梅花递给念影,“喜欢狐狸,喜欢鸢尾蓝,喜欢口味清淡的菜,喜欢下雪天,喜欢清晨。”
念影听得认真,心里正在一一记下,突然察觉到脚下有异,似乎是裙角被什么东西给牵扯住了。
她一低头,一只雪白的小狐狸从旁边扑了过来,软软地挨在她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