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玉狐狸’掳走班嘉,是为了报当年之仇,那她应该也将左阳的人一齐掳去呀。”
脑子高速运转,他的话不断回荡在耳畔一一脚在走,心飘向别处一一她微微垂眸,有些放空的状态。
苍灰色天海下,一望无际的黑林,天地寥静,若不是点点月光穿梭于林间,则成一口‘深渊’,
苍灰色的纸上跃然溅上其他色渍,点墨、交织、融汇成长长的落影,迤逦延长……
“你们看!”
不远处,隐隐约约一点白光闪烁,似碾薄的银子,似明净的池塘,在月夜下闪闪发光,这个时候,又会是什么吗?更别提这荒郊野外,能憋出什么好鸟?
“一间木屋?”
矮矮的木屋耸立在眼前,这种是像十几年前的那瓦砖房子,房顶有的用薄瓦,有的用草坯,一堆木柴便在屋旁。
木屋口,突兀地冒出一条雪青色人影,单单立在那里,薄瘦得像纸片。
这种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人,冒出一间木屋,实在让人不得不细思极恐,一时间,说不出这是人,还是鬼?
那人似是察觉几道视线,转过头,但仅一撇,便匆匆回屋。
“是大师兄!”
虽然,那人转身得很快,都不一定能看清,但还是有人认出。
玄宗的三个弟子迫不及待地朝木屋走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齐同往。
木屋的门并没有被扣上,反而是敞开的一一只见,那人正襟危坐在案台旁,手中执笔,似乎猜到他们来了,抬头望来,不过奇怪的是,他的额头只剩下浅浅的疤,血窟窿痊愈了。
“大师兄?”
可那人只是单单地盯着他们,并没有说话,黑色的眸子仿佛将他们一个个填充进去,随后,他执笔在纸上写下字一一“嗓子被弄哑了。”
“被弄哑了?!大师兄,呜……”其中,一个弟子扑了下去,那样子仿佛嗓子弄碰的是他自己。
班嘉不动声色抽出袖袍,用手指搓了搓。
“班嘉,你可真给你们玄宗长本事哈,下山被鬼掳去当仆从?哈哈哈……”
“班少主,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拂虚扫了一下周围,目光停在案台旁的人,眉心紧锁,袖中的手似乎动了动。
只见,纸上又多了几行字一一“被女鬼囚禁在这,你们怎么找到的,是爹地让你们来救我的吧,你们救不了我,那人是“白玉狐狸”,快去给爹地传信”
“大师兄你放心,我们已经传信回玄宗!宗主一定会来救你的。”
班嘉浅浅一笑。
“班、嘉?”站在身后的秦璇走至身前,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子挡住视野,她不动声色往旁边挪移“你是班嘉?”
纸上跃然冒出两个字一一“表哥。”
“你真的是班嘉?”
此话一出,离他最近的弟子往后退了一步,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毕竟,这世间也有不少鬼会易容,以假乱真的程度,本领越大,瞒天过海。
‘表哥,你什么意思,不信我。’
“……秦璇队长,他身上并无鬼气。”宋拂虚开口道。
但这句话并没有打消秦璇的猜测,眉头紧皱,靠在木屋的墙边,散淡的目光却直盯着案台旁的人,冷厉感简直扑面而来,与印象中的形象分外出入。
案台上烛火曳曳,映着一卷白纸,映着那人的半张脸,轮廓柔和,眼中映着烛光,细细闪耀,面对锐利的注视,耷拉眼皮,眸如水镜。
“班嘉,你是被它们……”
声音戛然而止一一他低下头,一笔一画地写下一一‘表哥,你们赶紧离开吧’
“你跟我们一齐离开。”
‘表哥别废话,离开。我离开不了。’
“什么离开不了,姑父会来救你的!”
话音刚落,一阵阴森的冷风从门口传来,烛火差点被吹灭,拂过露在外面的肌肤,激起一块块鸡皮疙瘩。
一道灰白挑破黑夜薄薄的布纸一一似从天下降来一道芊影,雪袖袂袂,墨中余白一一是她!
“一群蝼蚁之众竟上门送死,怒我无法理解。”
直白且大胆地讥讽每一个人。弦玑根本无视,淡淡地听着,在她看来,他们对于这人的确是一群蝼蚁,实力不在一个水准,这人比他们也不知高多少倍,是有嘲讽的资本,无法反驳。
无法反驳,只能说明自己并不够强,弦玑望向那人,目光空无,羡慕、怒气、复杂……根本不存在。
淡漠、旁观、平静这些不存在,她什么情绪也没有。
“你什么意思,简直太过狂妄!”
“你应该不想杀我们,对吗?或者说我们有利用之处一一我甘愿跟你回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弦玑向前迈步,目光大胆且直接盯着她。
“喂,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