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战斗当中。
“动成风,止而空!”
绝对!生气了!
听到那突然加快、还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的咏唱,史塔克肯定了先前的猜测,但是新的疑问紧接着生成了,为什么歌代会如此生气呢?是他下手太重了吗?虽说初衷是想要了解歌代如今的实力,但果然应该注意下分寸吧?
垂下的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那个时候、遵循本能抓紧了她的手腕的时候,他的确未能控制好自己的力度。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握住了想要珍视的存在。
“抱歉,是我弄痛你了吗?”
不含一丝虚假的疑惑,充满诚挚的歉意,以及始终注视着她的、执着的眼神。
“……”剩下的咏唱词全部在喉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低声的叹息,“弄痛了才好。”战斗时,明明“弄痛了”才是正确的,明明毫不留情才是正确的,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事而道歉?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道歉啊!
带着自己都未曾理解的几分焦躁,歌代在史塔克惊讶的目光中质问道,“为什么跟着松开了手?在战斗中,剑可不是一切!就算我放下了剑,作出一副要投降的样子、向你示弱的样子,也不代表战斗真的就此结束了。”
歌代用冷淡的语气编织出来的话语,与她所属的十一番队一直以来崇尚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驰,如果被她的队友听见,他们一定会大跌眼镜,怀疑眼前之人是否真的是他们所认识的歌代小姐。
然而,这才是她的真实想法。
剑道也好,鬼道也好,白打也好,甚至是更偏门的、来自技术开发局的科技手段也好,都是战斗方式之一,在她心中从来都没有高下之分。只是,既然加入了十一番队,她也会尊重他们的理念,一般不会在他们面前刻意唱反调,自讨没趣。
再者,该说是他们太强了好呢,还是敌人太弱了好呢,这么多年来,十一番队也没有遇到过依仗他们手中的剑解决不了的对手。以歌代对他们的了解,即使有朝一日,那些家伙因为自身秉持的信念而输掉了,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所以,对于他们,不需要质疑,不需要辩论,不需要劝告。
可是,这个人是不一样的。
浸染了月光的翡翠眼眸似刀锋般锐利,深深逼视着史塔克,“你难道是那种,看到对手失去战意就放松下来的人吗?所谓战斗,包含的可不仅仅只有战斗的招式。如果那个时候,我使出的是更高级别的破道,被撕裂的就不会只是你的衣服了。”
“那样的话,你还能像现在这样站在我面前,悠闲地思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重了之类的吗?”
史塔克的实力毋庸置疑,就算一时不察中了计,亦绝不会落入狼狈境地,她的理智明明如此判断着,结果,她却滔滔不绝地说出了那么多相反的话,这简直就像……不,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不再深究这矛盾的举动到底意味着什么,歌代抿了抿唇,瞳孔中倒映出史塔克越来越近的身影。
要来反驳我,说你其实已经强大到不会被这种手段所伤?还是要说,你对战斗根本不感兴趣,遭遇战斗的几率少之又少,所以没关系?歌代在心中预想着史塔克的回答,为可能到来的争辩提前组织着语言。然而——
那双蓝灰色的、因而总是显得很冷淡的眼眸,此刻却透出了温暖的色彩,“歌代,”史塔克说,“不要生气,也不要担心,我刚刚没有受伤。”
他再次走近了一步,像要让歌代亲眼看清楚一般张开了手,“真的。”语调柔和,却又认真得仿佛在许下承诺,“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来看一下哦。”
不等歌代回答,他便要随手扯掉披风——未能扯开太多,不过是露出胸膛的程度,就被冲过来的歌代紧紧抓住了衣襟,“你突然之间是在做什么啊!”那双美丽的翠绿眼睛,正这样无声地控诉着他。
于是,他笑了起来。
她的反应实在过于可爱了。不仅如此,她生气的原因也很可爱,让人止不住地开心起来。
他再一次握住了她的手,用不同于上次的、特意控制过的力度,小心翼翼地将其贴于胸前。“不看吗?”他故作轻松,却感到有什么正在颤抖,是他的声音吗?是他的手吗?还是——
他的心?
“那干脆感受一下吧……怎么样,心脏有好好地跳动对吧?所以放心吧,我没事。”
准确地说,是比没事还要好得多,简直是太好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竟然再一次道歉了,还毫无芥蒂地接受了歌代的说教,“也谢谢你愿意告诉我这么多,明明我原本是想好好见识一下你的实力的……”
毕竟初次见面时你就卷入了麻烦的漩涡,现在也一副要去做些不得了的事情的样子,令人放心不下。
史塔克坦承着自己的想法,“实力足够的话,当然能够暂且放心;实力不足的话……”他顿了顿,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