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
雨水浇湿了她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让她的行动变得沉重且费力。但是她实在是太累,也太饿了。拍打孩子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冬青就在这样极致的困倦里,又睡过去了一次。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那个孩子正在吮吸她的乳汁,细细地,弱弱地,这让冬青感觉饥肠辘辘。她想要从树上摘点果子吃,只是连稳住树杈的力量都像是奢侈。
她摸到孩子的联结物。新鲜,但是即将腐烂。
冬青最后把那团软肉放在嘴里。她用全身的力量咬着,混着冰冷的雨水,把它咽了下去。过了很长时间,才感觉有一缕缕的气力积蓄起来。
她又往下看了看,似是没有狼了。
【雨比之前小了,天也比之前要亮一些。我得爬下去。这里没有人,但也不是久留之地。】冬青心里想着,满腹愁绪。【这样的天气,怎么活?】
她打算先摘一些树上的果子,于是一只手扶着树杈,一只手拖着孩子,慢慢地跪坐了起来。下一步动作却成了难题,她没有腰带,于是把最外层披裹的衣服慢慢扯了下来,湿漉漉地包在孩子身上。
只是,当她想要稳妥地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这剩下的,吸附了水分的衣服如有千钧之重,快要耗尽她所有的力气。冬青顿时感觉自己进退两难。
这个树太高了,贸然行动恐怕会出事。她凝重地想着,不得不花点时间一步步来。
冬青一层一层地褪去衣服,往树底下扔去,直到只剩下最里面那件。当初从岭城逃出来的时候,她身上只带了粮食。后来为了掩饰孕肚,也为了御寒,她从死人身上褪下来了他们的外套,再穿在自己身上。
这个过程折磨得冬青气喘吁吁,几乎把最后一丝力气花完。她把包住孩子的那件衣服挂在自己的背后,又探头看了看距离。
【太高了......】她试探性地用手拉住一根树杈,伸出了一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