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留,快回去罢。”
“钱叔,我就在核舟念书,以后可以常来吗?”
“不行,这里不是小孩子该来的地方。”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寻桉有些不满地嘟囔着,末了她忽然想起方才在馄饨摊听到的对话,瞬间从喜悦中清醒过来,正色道,“我听了些关于你的坊间传闻,却不知道真假。”
“若你希望是假的,那自然是真的,”钱泓一道,“这是我们御风堂的生意,夏夫人不曾说与你听自是有她的道理,你便好生听话,莫要四处打听,趟这摊浑水。”
寻桉鼓着脸颊不服气地听着,趁机四处乱瞟。这小院虽简陋,但被收拾得井井有条,角落里摆放了些陶罐,盖得严严实实,不知是作何用,寻桉正想再看清楚一些,却见钱泓一两记眼刀射来,便只好吐吐舌头收回目光。
“小桉,我送与你的檀木钗子,可还留着么?”
“当然,这木钗我一直随身携带呢,”寻桉拍拍袖口,“只不过没舍得用,一直放在袖子里。”
“如此便好。”钱泓一点点头,随后送客道,“天不早了,我还有旁的事,你回去罢,此地莫要再来。”
说罢他一拂袖子,寻桉还未反驳,却惊讶地发现自己面前已空无一人,方才还井然有序的小园如今也变得破败不堪,杂草丛生,完全没有人居住的痕迹。她打了个寒噤,仿佛误入了什么鬼怪世界一般,虽知道这肯定是钱泓一的把戏,但她还是吓得冷汗直冒,一路小跑离开了院子。
回核舟的路上,寻桉依旧心有余悸。
虽然自幼胆大包天,阅尽无数志怪话本,但忽然间身临其境,这教她怎么不发怵!
可恶,钱叔为何要这般吓我!她心中暗自埋怨钱泓一,一抬头,远远看到韩树正站在书院门口,似乎拿着信在读。
“韩树!”她心情好了很多,步履轻快地来到韩树身边,问,“你在看什么?家里写信了吗?”
却见韩树连忙将信收进袖中,有些慌乱道:“没什么,寻常家书而已。”
可不就是寻常家书么,不然还能是什么?寻桉见他有意隐瞒,便没有再拆穿他,韩树心虚咳嗽两声,转移话题道:“小桉,今日你去哪里了?”
说话间,二人穿过长廊,凉风习习,竹叶簌簌。
“哦,我与小凌去西市逛了逛,买了件冬衣,说起来,今日街上好热闹啊,许是因为再过几日便是启英会罢……”
寻桉这般说着,却发现韩树并没有在听,他只是皱着眉头,目光不知放在何处,待寻桉话音落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一脸疲惫地朝她笑笑:“是嘛,想必到时候会更加热闹。”
“韩树,你打算参加文试么?我之前看了你写的文章,写得真好。”寻桉鼓励道。
韩树苦笑一声,话音很低,寻桉却听得真切:“纵使腹有万千诗书,又有何用呢……”
不对劲,韩树很不对劲。
寻桉知他平日里最爱写诗作文,在韩侯爷看不到的地方,他也会偷偷去市井之地听些曲子,他爱阳春白雪,也爱下里巴人,若是平常的他,一定会精神百倍地准备参赛。
难不成是韩侯爷在信中敲打他了吗?可韩树自幼饱读诗书,文采斐然,侯爷从不在课业上对他做何要求。
那必然是督促他习武了。
虽然韩树满口建功立业,但寻桉知道他其实最恨习武,可惜他出身武侯之家,又是韩家的独子,将来继承父亲衣钵,总归是要带兵打仗的。
寻桉在心中默默感叹韩树的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跟着他来到了竹林深处,此时核舟众弟子都在用晚膳,竹林静谧无声。
“小桉,”走在前面的韩树立住,回过身,在一轮圆月之下,他恢复了些精神,望向她的眼中似有点点星光,“正巧,我有话要与你说。”
寻桉茫然地点点头,道:“你说便是了。”
韩树听罢,开门见山道:“小桉,我喜欢你。”
此话说得太过突然,寻桉愣在原地,忘记了开口。
“咳,你还是说些什么为好。”见寻桉许久没有回答,韩树有些尴尬,将折扇从袖口中抽出,就着秋夜的凉风扇了起来,扇得他打了个寒噤,脸上的燥热却迟迟没能褪去。
“你、你这是做何?”寻桉忍受不了韩树炽热的目光,声如蚊呐。
韩树走进了一步,他似乎又长高了些,眉眼间已没有了儿时的稚嫩:“我是真心的,你我一同长大,彼此知心,我很早之前便心悦于你,今日,我想问你的想法。”
寻桉答不出。
那日烟火之下,望着递来谍岚花的韩树,她的脸也如今日这般发烫,可是此时此刻,她却真的答不出。
见寻桉还不说话,韩树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些:“小桉,就算你现在没有主意,一年、十年、三十年,我都会等。”
“不——你莫要这样,”听到这话,寻桉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