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商贾之家。”
“我还想,巫家小兄弟能有如此身手,莫不是武将之后,没曾想在市井之中也隐藏着如此高手,真是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金鹂听罢,更加欣赏地看着巫寻桐的剑,毫不掩饰地夸赞道,“不如也来参加道法试,没准我们可以在考场中交手。”
“道法试选拔严格,对于应试者来说,非凡的天资、超人的学识以及过硬的功夫,三者缺一不可,”巫寻桐委婉回绝道,“更何况我家从商,我念个书、识些字也就足够了。”
“如此……甚是可惜,不过,若有闲暇,我自会去核舟书院找你游玩,届时我们再切磋剑术,可好?”
皇帝寝宫是午间最安静的一处,这时候宫女们噤若寒蝉,生怕打搅皇上休息。
华菱妃正给香炉里添香,这是前些天啼州新上贡的龙涎香,平日里皇上最喜欢,但今日却一直闷闷不乐。
做好手上的活之后,她端起御厨刚送来的莲子羹,款款走到皇帝床前,关心道:“陛下为何心事重重?是不是因为近日降妖的事?”
“你不必多过问,”这个坐拥天下的男人显得很疲倦,他和着寝衣,披散着头发,懒懒地靠在床榻上,端过莲子羹吃了几口便放下了,“这后宫还不够你折腾的么?安稳度日足矣。”
华菱知趣,不再说话,默默给皇帝揉着腿。
“行了,你下去,小桂子,叫国师来。”谢玄本就心烦意乱,华菱妃又来添堵,他有些生气了,抬了抬腿,挣脱了华菱的手,又朝身边的小太监命令道。
小桂子应了一声,贵妃也只好行礼离开。
谢玄慢慢闭上眼睛,趁着这个空挡小寐了一会儿,他已年过半百,身体每况愈下。
他最忌讳死亡,他用了十几年与兄弟明争暗斗,踩着千百人头颅夺得皇位。可这龙椅还没捂热乎,却感觉愈发力不从心了。
国师说自己早年于云川游历时曾觅得长生之术,可炼丹助他完成心愿,谢玄对此深信不疑。国师送来的丹药,打发个内侍试毒之后,皆吞进腹中。
“臣齐元修见过陛下。”国师的声音传来,谢玄回过神,缓缓睁开了眼。
齐元修头发花白,面若冰霜,一袭素雅道袍,一手拿了串念珠,一手抱着个黑檀木白马尾拂尘。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
“爱卿,为何半年过去那半妖仍未被抓获?”谢玄问,言语中有些责备之意。
“陛下,微臣无能,请陛下再宽恕几日,莲花司必抓住那妖孽。”齐元修站在皇帝面前,低垂眼眸。
“你呈上的卜卦说,禁忌之子国之祸患,难道这半妖还能灭了朕的逸国不成!朕的国繁荣富足,朕的莲花司有上千余人!朕究竟在担心什么……”
“陛下不必担心,昨日我已派莲花司去屠山,七雀山妖魅一除,陛下更能睡个安稳觉了。”齐元修不动声色地说,只有说到“除妖”二字时表情才有些许变化,他眼眸里闪着兴奋的光芒,整个人显得疯癫又凶狠。
“这妖自然是一个都留不得,”谢玄缓缓道,他盯着齐元修的脸,试探着,“不过没关系么?那妖孽是你的亲侄儿。”
“愚弟犯错被妖魅蛊惑已是家门不幸,又留了孩子,这更是不可饶恕!罪人齐泽自愿告发那妖妇,已然悔改;他早被家法处置,断手足,挖双目,如今是废人一个,望陛下饶他一命!”齐元修立刻跪下,头和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爱卿请起,”得了齐元修的回答,谢玄很是满意,连忙把他扶起来,“朕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念在爱卿的份上,朕不追究他的罪过。不过……除了那妖孽外,贺家还有其他后人么?”
齐元修愣了一下。
“嗯?”谢玄见齐元修有意相瞒,又提高声音。
“微臣、微臣惶恐,那罪人后来又娶一村妇,生得一子,今年……有十三周岁了。”齐元修又趴在地上,不见表情。
“已经十三岁了?甚好,甚好。不如明日把他接到宫里罢!让他和太子做个伴!”谢玄爬到床榻上躺下,卷了卷被子,没等他回答便下了逐客令,“行了,此事已定,你退下,朕要睡了。”
齐元修表情复杂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终于道:“臣告退。”
“慢着,还有一事,”谢玄似乎想起什么,又坐了起来,“朕一直疑惑那半妖究竟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以至于屠尽那日追捕他的数十人。”
齐元修点头道:“那日的莲花司无一人幸免,无法问话,臣怀疑,恐有更多妖魅隐匿于此。不过陛下不必忧虑,臣已吩咐莲花司加紧对那片松树林周边城池的巡视,一有发现,立即扑杀。”
“甚好,莲花司今年损失惨重,开春应当多招些不怕死的修士才是……”
齐元修回到家的时候,齐枫桥正蹲在庭院里用树枝画画,见大伯回来,他连忙迎上来,却发现大伯一脸严肃,愁容满面。
“大伯,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