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毕,四海一,秦王嬴政终于实现了一统天下的大业。他自认为功过三皇,德配五帝,所以取皇帝二字,称始皇帝,而曾经帮助过他的道门鬼谷派,也被他封为天下玄门正宗,至此慕名而来的青年才俊数不胜数,短短数年时间,风头已胜过蜀山派和泰山派。
鬼谷派地处云梦泽,主峰高耸入云,灵气充沛。此时,广场上成百上千的白衣弟子,正在练习剑法,山门后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却偷偷摸摸地瞧着他们,眼中带着无限的羡慕,可随即又暗淡下去。
这少年名为陆千羽,小时身受重伤,全靠掌教真人用灵力为他续命,而到了修炼的年纪时,八脉也不曾显现,因此别说是练习剑法、修仙问道,就算是寻常的拳脚功夫,也修习不得。
监督众弟子练习剑法的是鬼谷派第三代大弟子顾千言,他看到躲在山门后的陆千羽,不禁皱了下眉头,却也不想多加理会,只是吩咐众人休息一会再练。
两名弟子一边擦汗,一边往树荫下走,一人道:“陆千羽那小子真是个大号拖油瓶,要不是因为他,太师傅也不会这么多年修为毫无长进。”
另一人道:“可不是嘛,蜀山派和泰山派的掌门可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此消彼长之下,难保以后不被他们超越。”他顿了下,又道:“那些灵力如果是输给咱们大师兄,估计他早就成一流高手了。”
这话深深地刺痛了顾千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呱呱”
树上乌鸦在烈日下聒噪起来,顾千言不胜其烦,抬手一挥,树枝便登时断裂,跟着乌鸦惨叫着落了下来,在地上扭动几下,就不动了。
说话的两人瞧了瞧乌鸦,又瞧了瞧顾千言那铁青的脸色,陪笑道:“大师兄的掌心雷,真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是看了满身是血的乌鸦,他俩的笑,比哭都难看。
顾千言对他们俩使了个眼色,随后看了看陆千羽,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挺剑朝陆千羽走去。
陆千羽见他们开始休息,便兴致阑珊地朝住房走去,刚走出几步,陡觉身后破空声响,回头一瞧,就见两柄利剑正往自己咽喉刺来,当即大惊,可刚退后两步便摔倒在地上。
就在剑尖即将触及陆千羽时,一柄长剑横空出现,将那两人的来势挡了下来。剑身上传来一阵大力,直震得两人右臂酸麻,长剑几乎脱手而出,退出数步才稳住身形,定睛一瞧,来人正是顾千言,心中甚为不解。
顾千言将陆千羽扶起,笑道:“小师弟,千山和千树以为有人前来偷师学艺,这才鲁莽行事,让你受惊了。”
陆千羽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勉为其难地笑道:“小弟没事,是小弟无礼在先,怪不得两位师兄。”说完,对着三人拱了拱手,转身走了。
宋千山跟赵千树对视一眼,正想说话,顾千言却抢先一步,对着二人身后的中年人拱手道:“爹爹。”
宋、赵二人自以为修炼已小有所成,常常沾沾自喜,不料此时师傅何时来到身后都不知道,不禁又惊又愧,转身打了个招呼,便灰溜溜地跑了。
中年人正是顾千言父亲顾青松,他身形略显清瘦,颔下留着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顾青松双手负于身后,缓步踱到顾千言身前,冷眼横着他道:“千羽的爹跟你爹情同手足,而他又身世坎坷,你做哥哥的不多多关爱,反倒欺负他,平时爹就是这么教你的?”
“爹,你听我说。”顾千言急忙躬身辩解,“是千山和千树以为”
“够了,你爹还没有老糊涂!”顾青松说着,右手屈指一弹,随后只听叮的一声,顾千言手中长剑便从中折断,然后他才接着道,“如果还有下次,这块小石子绝不会再打在你的佩剑身上。”
顾千言腿一软跪倒在地,冷汗直流,郑重道:“是,爹。”
顾青松不再理他,转身离去,身影刚刚消失,顾千言便攥紧了拳头,捏得关节噼啪作响。
顾青松来到一间精致典雅的房间,站定拱手道:“师父,您找我?”
屏风后走出一人,身穿紫衣,须发皆白,神情恬淡,正是鬼谷派掌教真人紫一,他微微点了点头,道:“不错。千羽身上的寒毒,已有十三年,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顾青松低头沉思片刻道:“此毒以弟子的粗浅道行来看,下手之人功力并不甚深,可能跟我只在伯仲之间,只是太过阴邪,而我和六位师弟以及师父皆非至阳至刚的路子,所以一直无法为千羽彻底清除此毒。”
紫一抚了下白胡须,“你只说对了一半,灵力属性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绝不是全部,以我的猜测,下手之人很可能不是人类。”
“您是说,是魔族的人?”顾青松很快明白了紫一真人的意思,吸了口气道,“魔族的修炼方式不同于人类,输送这么多年灵力收效甚微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紫一踱步到窗边,看着远处的云梦泽主峰,若有所思,过了半晌才道:“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