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看他执念太深,摇摇头就走了,“痴儿,痴儿啊……”
夜深,顾相的书房灯还亮着,一会儿门窗吱呀的打开了,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了出去。
巍峨的皇宫内院,威严的帝王还在案前批阅奏章,时不时停下笔来,揉下眉头,朝廷内忧外患早已耗净这位中年帝王的精力。
御前总管邓容邓总管急匆匆的赶往御书房,“皇上,那地方深夜来信,恐有急事。?”
“拿过来!” 景帝李长隆忙示意呈上来。
待看清字条,景帝一下慌了神,“昙儿今夜遇刺!”
“什么?”邓容忙把纸条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这……老奴这就派人前去查看。”
“不,朕亲自前往。?”景帝起身就欲前去。
“皇上,不可啊。现在宫里上上下下都有肖皇后的眼线,这突然前去,恐牵一发而动全身啊。”邓容急道。
景帝怒道:“那你说该怎么办?我儿命危,我这做父亲的还不能前去探望,朕贵为天子,岂能如此窝囊。”
邓容慌忙跪下,“皇上,二殿下现如今还未清醒,您此刻前去也是徒劳啊。况且顾相信上说了,殿下现已平稳,咱们不能因小失大啊!”
见景帝稍有动容,邓容又苦口婆心道:“皇上,您送二殿下离宫,令其已顾相长子身份生存,自己忍受骨肉分离之苦。?”说罢,邓容涕泗横流,“您对二殿下的苦心不能白费啊。?”
“罢了,罢了。还是命人去查一下何人所为吧。”景帝说完颓然的坐了下来。
顾府,苏忆安和清荷守在顾惟床前。
苏忆安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脸色煞白,人虚弱得好似一片落叶,随时都可能随风而逝。
“好冷,安安好冷。?”顾惟梦中咿语。
苏忆安摸了摸顾惟额头,“公子发烧了,清荷姐姐你去熬退烧药,我给公子多盖几层被子。”
“好,我这就去。”清荷忙转身出去。
苏忆安拿了几床被子一股脑盖在顾惟身上,可顾惟还是发抖。
没办法,苏忆安只得褪了鞋袜,自己上床抱着他,就像很久以前一样,每次顾惟发烧苏忆安都是他的暖炉。
苏忆安是习武之人,身上比一般人暖和,顾惟迷蒙中找到了热源,鼻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心里安宁了很多,终于不再发抖,可人还是很烫。
等了好一会儿,清荷才把药端来,“小安,药来了,快喂公子喝下。”顾惟小时候多病,喝多了药口苦,所以总是闹脾气不喝,那时候苏忆安还很小,小小的人,跟大人一样总是哄着他喝,往往喂个药费劲心力,热一身汗。
好在这次顾惟很配合,苏忆安舀了一勺药,吹了吹,喊了声公子喝药,顾惟就乖乖地张了嘴,喝了药。
一碗药喝完,顾惟也慢慢退了热,他缓缓掀了掀眼皮,看了看苏忆安,又沉沉睡去了。
第二日,顾惟悠悠醒来,看着趴在自己床边睡着的苏忆安,小姑娘熬了一夜,此刻睡得正熟,梦里不知在担忧什么,这会儿还皱着眉。
顾惟轻轻推了推她,苏忆安猛的惊醒,对上顾惟的目光,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公子,您醒啦!”苏忆安有点雀跃,伸手摸了摸顾惟额头,“不烧了,太好了。?”
顾惟神色疲惫,人却变温柔了很多,“昨晚辛苦你了,快回房休息去吧。”
苏忆安却一下跪到顾惟跟前,悔恨道:“公子,都是我的错,您罚我吧。”
顾惟却没接她的话头,只是含笑问她“昨晚是你抱着我?”
苏忆安忙弯腰伏地,诚惶诚恐道:“是的,是我唐突了公子,望公子莫怪。”
顾惟却笑出了声,“我怪你做甚,你也别太自责,有人想杀你公子,你挡得了一次,却挡不了每一次。”
苏忆安愕然抬头,“公子何出此言,这么多年从未出现昨天之事。”
顾惟敛了笑意,没再说什么,只是让苏忆安不要担心,只管放心去休息。
苏忆安无法,只能退了出去,可向来心里无事的少女,再也无法做到彻底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