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我妈他们又催我去乐团打工——”
“不止吧?”高绥盯着他,“以前你和我说你放弃小提琴转战钢琴是因为比不过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就是现在这个表情语速。”
高胤心一横,直接往地上一倒,不说话了。
薛苓璐短暂地休息了一下后就去上课了。刚进班级脏黄色的门,就感受到了学生们沉静又沉重的目光。
她把书往讲台上一放,佩戴好小蜜蜂,抬头直面孩子们纯粹的目光。世界很黑暗,所以越纯净的东西大人们普遍会越感觉害怕。她清了清嗓,问道:“前天要求背的课文,还有谁没有背完,站起来。”
一个都没有。
不该。昨天放学前才问了一遍小组长,还有好几个没背完,断不可能两天没解决的事情一个上午就解决了。
“好吧,”她把麦克风移离嘴边,声音变小了很多,“我们来谈谈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有谁想提问的吗?”
没有。一如刚才。
薛苓璐只好自己继续接着道:“同学们,世界上会有很多人,这注定了会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有些人觉得读书很重要,有些人觉得读书不如去卖菜有用。但实际上,目前只有一个正确的观念——那就是努力读书是最有用也是最重要的。”
“至于为什么我们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有些时候会说‘你读那么多书用什么用,不如去卖菜去结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读过书,很多很多年前他们读不起书,所以没有体会过读书带来的快乐、奖励和金钱,所以他们以为卖菜和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能读书,所以如果爷爷奶奶叔叔阿姨说起这样的话的时候,你们要学会思考,然后和他们讲道理。”
“今天老师和畏晓玲外公的冲突也是这样的,等给你们上完课,我和畏晓玲外公讲了道理,他就会理解。就会好了的。”
孩子们的表情身体姿态终于有所松动。
她温柔笑笑,绕回到讲台后面,扬扬手中的书本:“现在我们可以进行新课了吗?”
“可以——”孩子们整齐洪亮地回答。
“还有哪些同学没把课文背完的?”
几条黑溜溜的手臂举了起来。
下课,班长畏红云带着一群小跟班跑到讲台边,信任又慎重地跟她说:“薛老师,你一定要把畏晓玲带回来啊。”
她看向那个空了一下午的位置,点头:“嗯!”
要将人带回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首先,她要在夜晚进入那个偏僻的乡村。虽然会有校长和负责人一起,但穷山恶水出刁民的俗语不是凭空而来的,即使不是百分之一百也是,也是有几率的。
其次,根深蒂固的观念哪有她向学生们讲的那样那么容易转变呢。很大几率他们连门都进不了。
“去!”她咬咬牙,“晓玲是哭着从舅妈家被拉走的,我们必须去!如果我们不去,就是她舅妈和她和那么多人抗衡——我们不去,不光是晓玲会被为难,她舅妈那么好的人也会被为难。”
一起来的几位男老师也应和道:“去!我们也去!我们先去探路,确认安全了明天大家再一起去。”
“恐怕来不及,”校长皱眉,“几位老师对我们山里的情况不了解,山里就住了几户人家,都是极其闭塞的。直到去年还有山里人家和隔壁村两座山的人家互相许配的。一个晚上的时间,变数很大。”
薛苓璐的心砰砰砰加速,校长的言下之意她们都能听明白。
“薛老师,您就别去了,让我自己一个人去。”
“那不行。”薛苓璐下意识拒绝。
这一句话引来大家好奇又不高兴的眼光。薛苓璐能理解他们,立刻解释道:“如果我不去,就让校长去,老爷爷肯定觉得我怕了,会更加嚣张。”
杜遥想了想,也帮她:“别担心,苓璐去我也跟着去,反正我是不怕的。如果我怎么了,我爸妈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
薛苓璐看向她,十分感激。杜遥父母有这个实力,她说了这话会让大家安心很多。
“好!那就决定了!大家一起去!”
一行人吃完晚饭租了两辆车,接上畏晓玲的舅妈直奔山里。
畏晓玲的舅妈叫畏望秀,她说这是她辍学后自己改的名。她看着大山里寂静可怕的黑夜对他们说:“我也是大山走出来的,也差一点就上大学了。但那时候现实太残忍,现在有条件了就该把孩子们送出去。”
他们是在山上水泥路尽头遇见做恋综的节目组的。为首的是一个长发马尾的年轻女孩。她说她要跟着她们。
夜黑风高、村民愚昧,虽然已经带了警察,但终究还是人越多越好。薛苓璐问她:“你们不怕?”她答:“镇上的事已经听说了,我们有摄像机,能尽一份力,最起码让人关注到她们。”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这个小部落。从行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