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草果断地把钱飞从马车上扶到马背上,然后两脚踢断了车辕,舍弃马车,牵着马继续发力南追。
钱飞骑在没有马鞍的光马背上,晕得七荤八素,努力让自己不落下去。
后半夜一度追丢,天亮之后,在散开的晨雾之中,才能远远看到老爷爷骑着马的矫健背影,令钱飞想起了电影里的法杖战士甘道夫。多亏了这江南平原是没有视野阻挡的一马平川。
这一夜追了一百里以上。
好消息是,天亮后不久,老爷爷的马累倒在地,令他不得不丢弃。坏消息是,钱飞一行还没来得及追上许多,钱飞胯下的马也累死了。
再往南就是瓶口山。
进山以后,视野内的追踪已经十分困难,钱飞一行全凭着净草识别脚印。
偶尔可以远远看到老爷爷在山路不便的地方腾空飞过,可以给他们多一些线索。
南边跨省以后,还有数不清的更崎岖的大山,令钱飞心忧万分。
就在他发愁的时候,视力最好的李木紫忽然说:“你们看那个人。”
在山顶上站着一个人。
白发苍苍的方道陵老先生从山路费力地走上去,迎向了那个人。他们不再继续往南去了。
再追近一些后,钱飞睁大眼睛。
“那个人是元英光。”他说。
元英光也是他当年的旧员工,虽然没拿到过优秀员工奖、总裁奖什么的,但是颇为得到司马吞蛟的赏识,钱飞也其面孔有些印象。
其人现在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已不年轻,但身材并未走形,笔挺地站在山巅的风中。方道陵老先生在他面前点头哈腰,似在恳求。
在火山寺见到的疯老婆子说过,元英光现在的修为实力是第五个境界“冶纯”,绝对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对手。
钱飞一行隐匿自身的真气流溢,尽量不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匍匐在草丛的掩护中,缓缓靠近他们。
只听元英光说:“……所以告诉你,现在一张排队券已经是五十万刀了。”
方道陵恳切地说:“哪有涨得这样快的上次见到你,你还说是四十五万。”
元英光不耐烦地说:“聪明人不止你一个,有多少人想要买你今天是来要买,还是仅仅来与我讲价钱我在这山上有事要办,没有功夫陪你唠叨。”
方道陵忙说:“我是来买的,加上这些新得来的灵石,总共我拿得出四十六万刀。”
李木紫趴在草丛里鄙视地想:“是我昨天交到你手上的灵石。”
元英光拉长声说:“老人家听不懂人话吗五十万,一张排队券五十万刀明白吗”
方道陵悲切地说:“我……我为了额外拿到这价值四万刀的灵石,已经舍弃了我的名声地位,我什么都不要了,只是想要一张排队券,想要一个提升修为的机会。你不能行行好吗”
元英光却眼睛一亮,扭头面向他,笑了起来:“舍弃了名声地位”
方道陵说:“我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赖了灵霄殿的账,才把这些灵石也一起给你的。”
元英光的嗓音变得很温柔:“不错不错,你很有诚意。可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连这种事都做出来了,那么岂不是还有很多筹钱的法子给你开了门吗你已经不再为俗世的名声地位所拖累了,你已经一身轻松了吧搞钱的法子,还用我教给你吗”
钱飞一行听到这话都变了脸色。
冯瑾想:“我的二姑夫,就是被这样诱骗,才在家门之中大开杀戒吗还有小琅那个瓜皮……”
李木紫想:“我灵霄殿的长老会不会也是为了这种事筹钱,制造了血案唉,他们已经居于修真界的顶点,还如此不满足吗不,这个老爷爷方道陵,他四五十年来居于江南散修界的顶点,现在同样是人老心不老啊。”
方道陵颤抖着说:“这种事岂可一做再做”
元英光笑说:“别怕。钱掌门不也赖了灵霄殿的账你看灵霄殿把他怎么样了吗”
方道陵大声说:“灵霄殿难道不是把他抓走,不知所踪”
没错,江湖上消息灵通的传言就是,李木紫获得了小文山争夺战的胜利,把钱飞抢走了。
而钱飞则关注着另一个槽点。
他想:“呸,灵霄殿欠款的账期还没有到,我并没有赖账。不过要是都像你这个样子赖我的账,我的信誉就真的危险了。”
眼看元英光浮空而起,像是要走,方道陵扑上前,抱住他的腿不放。
他老泪纵横地说:“求你了,尊者。把这张排队券现在赊给我好吗欠款我必能很快还上,我欠你的情。今后我方道陵,只供司马真人驱策,水里火里,不皱眉头!”
元英光摇摇头,很体面地微笑俯首答道:“司马真人不想要驱策谁,只想普惠众生。我今天对你特别优待,其他人怎么办一步快,步步快,一步晚,步步晚,这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