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柳颜欢凝住心神,强迫自己镇定。她必须保持冷静才能想出解救父亲的法子,可脑子始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前世父亲在狱中的情景。“小姐,您别慌张。”看春也急得不行,尤其是看到柳颜欢一张脸惨白的模样,担心柳颜欢的心疾再次发作。“奴婢让人去镇国公府请世子爷。”柳颜欢摇摇头,“他昨夜已经出城了。”看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了,怎么裴鸢早不走,晚不走,偏偏这个时候离开呢柳颜欢的指甲掐进自己的皮肉中,疼痛迫使她维持着清醒。柳丛文贪污受贿这个罪名实在经不起推敲,他已经是东辽首富了,想要钱只是说一句话的事情。想想前世父亲的罪名是行贿官员,结党营私。这么一对比,柳颜欢忽然松了口气,行贿只是背后之人想要动柳家的一个借口。如今父亲下狱,随之就是对柳家财政的查封。若是想瓜分柳家财产,那背后之人就会在这方面动手。柳颜欢冷笑一声,大概猜得出是谁动的手了,只怕那人要失望至极了。“迎秋,不去堂兄家了,直接回家!”柳家人只比柳颜欢早一刻知道消息,苏氏已经拿着帕子哭得几乎要晕过去。几个女儿庶子们还不知道此事,各自在自己的院子里。“欢儿!你可算回来了!”苏氏一见到柳颜欢,就如同见到了主心骨似的。“你爹怎么可能会贪污受贿!这是诬告,诬告!”苏氏哭得双眼通红,嗓子都哑了。“母亲别哭了,女儿知道这是诬告。您放心,女儿会将父亲救出来的!”苏氏两眼婆娑地看着女儿,“你真有法子吗”“自然!”其实柳颜欢还没想到好法子,但现在先稳住苏氏才是。苏氏向来多愁善感,她怕这么点小事会让苏氏哭伤了身子。“母亲,周家的人呢”周家都是家生子,不过因为伺候得力,做事体面,他们在外都各自置办了房屋。“别说了!周家那群负心人,都跑了!”提到周家,苏氏咬牙切齿。柳颜欢纤细的眉头皱了一下,“母亲,您别担心,这几日我就住在家中,此事不必告知妹妹们,大家如常即可。”“好好好。”“娘!娘!娘!”柳舒文风风火火地提着裙子跑了进来,一张小脸上都是风霜,鼻尖冻得通红,可见她是骑马急奔回来的。她的身后还跟着个急急忙忙的萧望川。“有人要害咱爹!”柳颜欢扶额,她能不知道是有人要害她们爹吗柳颜欢走到萧望川的面前,问道:“今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事,可否细说”萧望川点点头,他回到家也才说了一句岳父被皇上下狱的事情,还没来得及细说,柳舒文就着急忙慌地往家赶了。柳颜欢听完萧望川的话,更加确定今日的事情都是祁明所为。看来上次折了他几名手下,他记恨在心,今日直接拿他父亲作筏子。没办法名正言顺的得到柳家的支持,就想直接毁了柳家蚕食掉柳家。只怕他没这个本事!也不看看她背后的主子是谁。“我先进顺天府见一见老周吧。”说完她又吩咐人去打探老周家人的消息。昨日还在府上做活的人,不可能那么快就跑没影了。老周是柳府的老人了,是前院的两位账房之一。她没想到,祁明竟然连老周都能策反。柳颜欢赶到顺天府,让人给了银子打点一通后,得到的回复是老周不愿意见她。“小姐,我们的人在周边问了一圈,老周家的人昨日下了值就没回家!”柳颜欢更加确信,老周不是有意背叛,而是家人都被祁明拿住了要挟他诬陷柳丛文。“哼!”柳颜欢冷笑不止,站在顺天府门口的身形也更加笔挺。“既然祁明不肯放过我柳家,那就谁都别想活!”她走到登闻鼓前,拿起棒槌狠狠敲击在鼓面上,一声又一声,敲得听者身心俱振。没一会儿,何大人升堂,看到敲鼓的人是谁后,差点两眼一翻装死过去。他实在是不想和柳颜欢打交道了!“堂下何人,状告何事”他也是知道今早上柳丛文下狱的事情的。何大人心里哆哆嗦嗦,只希望柳颜欢不要挑事,他这个小小的顺天府尹已经做到头了,到他还不想自己的小命也到头。“臣女柳颜欢,状告当今大皇子绑架我家婢女!”何大人忍不住“哈”了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状告谁”“当今大皇子。”“你家丢了婢女,你觉得是大皇子所为你可有证据”“有的。”柳颜欢胡言乱语道,“我家婢女的闺房内遗落一块玉佩,上面是大皇子的落款。”皇家的子嗣皆有一块表示身份的玉佩,从出生就带在身上,意义非凡。此玉佩遗落在一个婢女的闺房,众人不免往桃色方面想去。“呈上来!”柳颜欢将玉佩呈了上去。她研究过淑仪那块玉佩,画了图纸,让能工巧匠仿作的,以备将来不时之需。是赝品不假,反正她没见过真的,何大人也不见得近距离接触过真的,只要能唬住他一时就行。她要的,只是将事情闹大,让祁明难堪而已。“这......”何大人看着这块玉佩沉吟。而此时,外面忽然涌进许多百姓旁听堂审,此事有关皇家,他自然不能让他们旁听。“将人赶出去!”就在这时,柳颜欢忽然大声道:“几日前大皇子祁明向臣女父亲求娶臣女,臣女不从,后在皇宫的宴会上,他让人诓骗臣女,险些害臣女失了名节。今日臣女的婢女又丢了,臣女还收到一封恐吓信,臣女实在是怕啊!请大人禀告皇上臣女的冤情,将臣女的婢女还回来!”何大人手上的玉佩“啪嗒”一声掉在桌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睛里都是泪,悬而欲坠。他的乌纱帽,他的太平日子,他的仕途!!!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