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亲自托情,国子监祭酒不敢怠慢,亲自带着林璋玉在国子监走了一遍,连几个老师都提前见过了。
这些年皇上越发的注重科举,平民出身的官员在朝中占的比重也越来越大,世家勋贵若想继续把持朝堂,务必是要在此处多下心思的。
因此国子监里的老师比外头那些书院学问更要高深许多,不仅会教习学问,更会教授如何为官,朝堂上好几个官员都在此兼任老师,更有甚者,皇上偶尔也会亲自驾临授课。
给林璋玉分派的老师便是出自太师府,如今又在礼部任职的吴尚书,这也是对林璋玉的特别关照。
国子监里也分三六九等,自然是家里更得势的跟随的老师也愈发好,与林璋玉一同上课的同窗也无不是非富即贵。
他才坐下,立刻就有个相貌讨喜的哥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我是九门提督佟府上的,叫佟鹤然,我表哥托了我多照顾你,日后你多来找我。”
林璋玉随即便明白这是十一皇子的表弟,三皇子和十一皇子均是佟贵妃所生,随着佟贵妃受宠,本已经走下坡路的佟家又开始迅速恢复昔日荣光,如今掌管的巡捕营愈发被皇上看重,这几年甚至夺了虎贲营的差事,逐渐取而代之。
正想着,两个相貌隽秀的男孩走进来,佟鹤然忙朝他们招手:“景安,瑀淮,你俩快来。”
然后就很自来熟的拉起林璋玉,给他介绍二人:“这是周景安,周丞相家的孙子;这是唐瑀淮,虎贲将军府的嫡子。”
他特意将“嫡子”二字咬的特别重,林璋玉还没明白什么意思,心里却惊讶的很:这九门提督与虎贲将军不合,连自己才刚来京城都听说了,怎么两家的孩子如此要好?
这京城分内城和外城,所谓内城就是皇宫,以及皇宫周围那些皇亲国戚等等;外城则住着平民百姓和普通官员。
听说最开始的时候,九门提督主要掌管的内城一切事物,而虎贲将军则掌管外城的防御和安全等等,可后来佟贵妃得了宠,皇上对其十分爱重,逐渐的巡捕营的势力也越来越扩大,手慢慢伸向外城。
双方的矛盾便慢慢开始了,还有过几次争斗,可皇上每每都是偏袒巡捕营,于是双方矛盾加深,尤其后来一次皇上出宫巡视,本是虎贲营负责安全守卫,谁知道那次出了大乱子,皇上还受了伤。
回来后皇上就大怒,下旨裁了虎贲营四个卫,原本的十二个卫只剩下八个,而巡捕营则由原来的四万人增添为五万人,相当于将虎贲营裁撤的兵力全部补给了巡捕营,并且外城许多权利被巡捕营彻底掌管,彼此的矛盾已经是你死我活。
这一年太上皇病重开始,虎贲营更是几乎被架空,许多时候底下百姓遇事找官府,甚至都直接越过虎贲营直接去找巡捕营,就林璋玉他们进京那一天,在城门口还看了一场笑话。
说是南边前季的税收送到京城了,本来该是虎贲营巡守外城门,这算是一年来不可多得的发财机会,一年下来顶多也就不超过三回,眼看肥肉都到嘴边了,巡捕营临时给接手了。
于是双方就不顾体面的在城门口打了起来,正好叫林璋玉他们给碰上,后来还是巡捕营占了便宜,虎贲营灰溜溜的落败而归。
难不成私底下九门提督跟虎贲将军竟处的如此和谐?
不过很快林璋玉的疑惑就被解开了,门口传来一声刺耳的嗤笑:“好好的唐家少爷不当,非要给别人当狗!”
林璋玉循声望去,门口又进来一个哥儿,看着比他们大一两岁,眉眼间与唐瑀淮有几分相似,不过唐瑀淮更周正些,这男子却有一股子阴郁。
周景安和佟鹤然都是天之骄子,哪能容许别人在头上撒野,闻言也高声讽刺:“我当是哪条狗一大早就在叫唤,原来是虎贲将军府的庶子啊!”
那人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冷哼道:“怎么,有唐瑀淮一条狗不够,这又从哪弄来一条?”
林璋玉:他好像没得罪任何人!
佟鹤然气道:“唐承业你个孙子,给我把嘴放干净些,是不是上次还没教训够你?”
唐承业冷笑:“你是不是上次还被你父亲打的不够?还想当着我面再来一次?”
“你他娘的……”佟鹤然是个暴脾气,说着挽袖子就要动手。
周景安连忙一把拦住他,只轻蔑的瞟了唐承业一眼:“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何必为他脏了手。”
一句话就让唐承业瞬间破防,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你骂谁上不了台面!”
周景安却已经不屑再搭理他,转头跟林璋玉说话,态度又转变的十分温和:“你就是林探花家的小公子?”
林璋玉点头,周景安又笑道:“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师弟,你父亲曾是我祖父的学生,与我父亲也是师兄弟,今儿一早我祖父和父亲还特地交代,说这两日寻你有空,不拘是白天还是晚上,叫我一定把你带家去给他们瞧瞧。”
林璋玉忙道:“本该是我去拜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