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睡觉,她这两日在祠堂睡得并不好,每日提心吊胆生怕谢长衍清醒摆脱魅术控制,还要考虑自己如何遮掩妖气不被人发现。
虽然那日过后,她的尾巴和耳朵再也没有出现过,但这并不代表她就安全了。
在祠堂时她试着像最初那样催动自己的妖力,但那次似乎只是出于求生本能激发了她的潜力,那次过后她没有感应到过,又成了她平时的模样,不过那些传承记忆还在。
她猜测,自己尚且微薄的妖力在蛊惑谢长衍那次已被消耗殆尽。
如此最好,这样她才能不被人发现,但她的妖力随时可能恢复,她得早做准备,防止自己妖气四溢被天极宗的人发现。
洛染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这件事发生后,她就再也没了退路,必须趁谢长衍还未恢复记忆时尽快完成任务。
想完心里落下一块大石头,终于能闭上双眼入睡,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夜,她翻了个身,想要继续睡,却透过屋内昏暗的烛光,隐约看见床边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影。
洛染的困意立即消散,她捏紧被子,不动声色地闭上双眼装睡。
洛染想去摸枕边的玉简,找人过来,但这位置太容易被发现,她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保持镇定寻找时机。
男人银白色长发映着窗外如水的月光,冰雪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沉默无声地看着她。
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男人终于动了,只是更加靠近洛染,距离床边只有一步的距离,洛染能够闻见淡淡的霜雪气,察觉他的靠近身体一阵紧缩,她不想再坐以待毙,佯装再次翻身,手正好从被子里按到了床内侧枕边的玉简上,就在将讯息发出去的前一刻,那人突然离去,消失得悄无声息。
来无影去无踪,到底是谁能够无视天极宗的规矩,如此肆无忌惮地出入?洛染心里极度不安。
这股不安让她后半夜没能睡好,睡睡醒醒浑浑噩噩,也没赖床天一亮直奔扶风阁,她必须得尽快完成任务,完成后等阿姐回来,她便无需担忧。
洛染去的时候谢长衍正好晨修结束回到扶风阁,衣角染着清晨的湿润雾气,他换下衣衫,来到药架前,整理前几日晒干的灵草,满屋子萦绕着清淡的草药香,清冽却又有些苦涩,后调带着些回甘。
此时的谢长衍无疑是认真且专注的,周身莫名笼罩着一股无人可以打扰的疏离感,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洛染出现在窗前都没注意到。
洛染静静看了会儿,走进了屋内,对谢长衍使用魅术乃是不得已之举,这完全打乱了她之前的计划,两人关系一经变化,洛染有些无从适应,甚至连以往的演戏都显得有些勉强。
好在谢长衍并未看出来。
“长衍师兄,你在做什么?”洛染凑近他,好奇地问。
谢长衍本想往旁边走一步,离她远一些,但想到两人的关系,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晒好的灵草需进行处理,分类储存,方便以后寻找。”谢长衍向她解释,但说到一半又停下,他看出了洛染的心不在焉。
想来,他的生活过于枯燥无味,洛染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应当是不喜欢的。
但他忘了,他比洛染也大不了两岁。
洛染点点头,她看向谢长衍,正要开口说话,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很独特的味道,隐隐约约,洛染循着散发香味的地方靠近,在药架最边上的一个黑色木盒前停下。
“怎么了?”谢长衍见洛染盯着某处看,问道。
“我闻到什么好香。”
这股香味吸引她靠近,不知不觉就停在了木盒前。
谢长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一个木盒,游历路上遇到一只作恶多端的蛇妖,这是它的内丹,洛染是妖,或许妖族闻着这内丹便是香的。
“要看看吗?”
洛染没有立即回答,她迟疑了,然后摇摇头,“不用了。”
可就在这时,木盒自动打开,一颗碧蓝色内丹散发淡淡光芒,直直往洛染而来,她回答谢长衍张开的唇还没来得及闭上,那颗内丹便飞入她的口中。
谢长衍阻止时已经迟了,他变了脸色,当机立断,立即释放灵力试图将进入洛染身体的妖丹牵引而出,但这妖丹紧紧吸附在洛染的丹田,根本无法撼动分毫,才进入身体的内丹还未开始炼化,怎么也不该出现这样的情况。
妖丹可以服用,但这是一颗千年妖丹,洛染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稍有不慎,洛染极有可能因无法炼化容纳妖丹的力量而爆体而亡,谢长衍严肃叮嘱洛染:“你现在不可动用灵力,听到了吗?”
洛染还有些懵,她点头,见他如此严肃,洛染感觉不妙,“我怎么了?”
“没事,你先坐着。”
谢长衍提前在洛染身上施下禁制,以防散溢妖气被人察觉,现下只能随时观察她的情况,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动用灵力将妖丹产生的过剩妖力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