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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名/当卑微受决定去死
原著/不见仙踪
“你这个情况......林先生,你家属呢?”医生看着几张数据报告单,捻页翻来覆去几次,愁眉不展欲言又止。
“他工作比较忙。”医生科室里安静,男人跳过这个话题,偏头掩唇低低咳嗽了两声,“陈医生,有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没关系的。”
陈医生放下报告单,眉头锁得更紧:“我之前让你尽快接受治疗,你放任不管,现在......”
“晚期了是吧?”林封又偏头咳嗽,这次没能及时停下,略显虚弱的苍白面色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潮,“不好意思啊,这两天变天,我有点感冒......”
陈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
闷声咳完,林封手放在膝盖上,温柔一笑:“陈医生,以后别再啃指甲了。”
白大褂袖子的手捏着林封的报告单,大拇指甲参差不齐,陈医生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摆了摆。
医患见面一对一,科室外有别的病人在等,林封没耽搁太久,告别医生时刚过中午十点。
“董医生,最近我心里更不舒服了。我睡不着,不高兴,总是会规划各种各样的死......”闭合的病房门将新进去的病人声音隔绝,门框顶上“心理科”的标识逐渐远去。
林封没回头。
走廊里一个高大的男人见他出来,稍颔首算打招呼。
“走吧。”
林封缓声说道,径自朝前走去。围绕着脖子保暖的红色长围巾搭到胸腹,把衣服口袋遮住了。他拨弄围巾尾巴,再将叠得整整齐齐的报告单塞进去。
身后的男人简短地打了一个电话,寸步不离。林封听到他公事公办地对手机那边的人说林先生从心理科室出来......
医院门口已经有车静候。
“林先生还要去哪里吗?是去逛逛,还是直接回家?”才做了林封三个月的中年司机从后视镜看雇主,小心地询问意见。
林封拽了拽围巾,下巴藏进去,看着窗外:“回家吧。”
司机点头发动引擎,医院逐渐变成白色小点,渐渐消失。车子后面跟了一辆坐了四个保镖的黑车。
他们全是跟着林封来的。
深秋来临,阴雨绵绵,冷风阵阵地刮。枯黄的树叶牵着秋季阴沉的手拍向车窗,林封伸亅出食指轻戳,柔软的树叶被玻璃阻隔,进不来,打着旋儿飘远。
回到家冷雨还在下,天色灰暗得像傍晚已至。林封脱掉沾雨的大衣,摘掉红色围巾,挂在枝形的衣架上,只穿了一件米色的薄绒衫走进厨房。
戴好围裙,他仔细洗了手擦干,盛适量面粉,倒水和面,想做些小饼干小面包等楚凛晚上下班吃。
他的心情并没有被那张危险的报告单影响,活一天就能爱楚凛一天,不算亏。
傍晚五点半,到了楚凛下班的时间,公司到家的路程十几分钟。烤箱按时运作,林封期待地静等新鲜滚热的饼干出炉。
五点四十分,玫瑰花的香味在客厅漫开,林封戴着黑色的隔热手套把饼干端出来,贪亅婪满意地嗅了嗅。
最近生病在他脸上表现了出来。唇色浅淡,面颊无血,神情疏冷柔顺,只有一双形若桃花似的眼睛总像发烧的病人那样染着红绯,一副很爱哭的模样。
但他很爱笑。一想到楚凛回来可以尝尝他做的饼干,他就觉得很开心。
五点五十分,离楚凛下班过去了20分钟,客厅的门始终没响起动静。
雨丝倾斜着拍向硕大的落地窗,明明窗户紧闭,窗帘却微微颤动。
冷风顺着窗缝儿溜了进来。
林封过去把窗帘拉严,这座别墅仿佛与外面的天地隔绝。
晚八点,盘子里的饼干僵硬冷透,香味不再,林封坐在餐桌旁牢牢地盯着玄关方向。
那里始终没人出现。
他知道,楚凛今天不会回来了。
极轻地叹息一声,林封推开餐椅起身。楚凛工作忙,应酬多,他一直知道。
将小饼干原封不动地放进冰箱,林封上楼洗漱,独自缩在床角蜷起身休息。
他很少感觉到饿,只能觉出疼。胃里仿佛有数根银针齐齐发动刺攻胃壁,但林封实在不想吃东西,想起食物便想吐。
脊背后弓、手掌紧按胃部近半夜,磨人的刺痛终于消失,困意也大发慈悲地来临了。林封半边脸埋进枕头,沉沉地睡去。
翌日,手机上没有楚凛发来的消息和打来的电话,林封打了一个呵欠,简单洗漱完到楼下给自己做了三明治。
这栋别墅里没有保姆,没有管家,也没有佣人,林封不爱出门不爱交际,性格比较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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