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露面的国公夫人都要巴结人家呢。”
“听闻国公夫人这次来是有意选儿媳妇的。”
......
苏之瑾余光窥去,巴结实属谈不上,倒是王家母女在一旁谄媚奉承,不过白氏倒一直和颜悦色便是了。
她的柳眉微攒,若有所思,今日国公夫人确是有几分古怪,似对商户格外感兴趣,但对街井商贩又弃之如弊......
“阿瑾!怎么才来!”
御史千金黄秋怡上前揽过她的纤腕,笑由心发,顺着她的视线探去,嘴角渐耷拉,“国公夫人今日从王氏那定了不少名贵花卉呢,今日分明是我娘亲办的春日宴,风光都被她们抢走了。”
“这于你未必不是件好事。”
秋怡不解,苏之瑾浅笑,将她拉往静处闲谈,“国公夫人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受王家母女的笼络,可见她是有意为之。如此一来,王家或与我们家有退亲之意。”
毕竟镇国公府的权势威望在京中首屈一指,哪是苏府能相提并论的?
她把眼睇,婉媚生姿,“你与二哥不就有戏?”
“还是你聪慧。”
秋怡恍然大悟,虽官与商之隔仍在,但至少有了几分希冀,她喜上眉梢,用肩轻挨苏之瑾,“你与探花郎如何了。”
“别提了。”
苏之瑾把连日来的愁闷一一诉道,手帕之交在豆蔻年华就显得格外重要,百转愁肠的情在姑母和母亲眼中,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累赘,但在二八年纪,情爱本就是大过天的惊艳心动。
所以秋怡也欢她之喜,忧她之愁,“我看那柳仲宜未必不是真心,瞧他面色憔悴,日子怕是也不好过,且在门口踌躇许久,想是在等你。”
“这可如何是好?本想今日能相见,但男席在河对岸,也不能冒然过去。”
苏之瑾眼眶发红,暗暗发急,又叵于无奈,似要哭出来,“若他真要娶那表妹,也得同我说清才是,不然这么多年的情分算什么。”
“阿瑾莫慌。我想到一好点子......”
苏之瑾未来得及详问,就见秋怡如风般疾步到御史夫人身边,低语几番,两人皆是欢喜之状。
俄顷,御史夫人便召众人细讲:
“这般闲赏太过寻常,想必娘子们也乏,不如我给诸位找个乐。南方''曲水流觞''甚为时兴,我们今日也可借鉴,娘子们坐于溪河上游,做一副画,叠放好于碗中。溪水流淌,下游的郎君们在水中拾,拾到哪个碗全靠缘分。”
这倒是不失雅致。
“确实有趣。”
苏氏端腰笑嗔,“可夫人,这姑娘们也不知是被哪个郎君拾走了画,到时离了这里,更是无处去问,也拉不下脸面,岂不要成小娘子们心中悬案了?”
众人皆乐,哗笑陶陶,好不热闹。
“那我可真是罪过了。”
御史夫人被打趣也不恼,跟着喜笑逐眉,“自是帮她们想着法子了。到时作完画,姑娘们到我这抽签,签上会书一址,或小亭,或桥边......将这签压在画上,一同置于碗中,便是姑娘们与郎君相会之地。”
这是秋怡在帮她了。
苏之瑾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示为感激,周旁百花衬,恰如娇娥擷香含露。
正巧被苏氏睇到,她又重燃做媒之心,附耳低语,“阿瑾,我方才听国公夫人同王家那茹姐儿说,小公爷近来总喜画梅,这可不是巧了?恰是你最擅长的。”
要说来也怪,苏之瑾不擅丹青,唯有这梅画得跃然纸上,似闻花香,更离奇得是,她也拙于女工,可冬梅却能绣得花络毕现。
她天生与梅有缘,出生那日便是府中落梅如雪纷飞,香彻回廊,因此所住之所也作梅居。
可苏之瑾偏不愿,把两片红艳艳的嘴皮子一翘,“我费力讨好他作甚?我要画.....”
她颇为得意地留了个哑谜,辗转岸边的柳荫下,潜心专研去了。
苏之瑾遥看远处云山轻叠,她是铁了心,无论如何都要让仲宜哥哥一眼能认出她的画,那劳甚的腊梅含香,就留旁人去嗅罢。
她可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