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她手心,提醒着她父亲将莫氏和月儿送到府上,不管两人和他是什么关系,她理应照料。
如今月儿遭受奇耻大辱,苏烟亦是难受至极。
苏德怀打完,负手站在灵牌前许久。
许久才缓缓开口。
声音沙哑沧桑,似一夜之间苍老许多。
"月儿是我女儿。”
“为....对"
苏烟:"!!!"
原来月儿同她真的有血缘关系,难怪两人容貌生得那么相似。
这些年,月儿一直被寄养在淮州的安缘寺,由寺庙的女主持代为照料
寺中清静、佛家人又心善,于痴傻的月儿而言不失为生活的好居所。
苏德怀感恩,每年以“香客”的名义暗中捐助安缘寺。
岂料女主持含善圆寂,寺中再无可照料月儿之人。
苏德怀思前想后,决定将月儿接回太傅府。
苏烟听完,心中一片酸楚,也理解了父亲的愧疚。
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那月儿的母亲呢?为何不让她的生母照顾月儿?”
莫氏不是月儿的生母,莫氏亲口承认过。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多余。
有哪个女人愿意和自己的孩子骨肉分离?
既然选择让月儿生活在安缘寺,那她的生母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只是苏烟寻思着,这些年父亲从未遇到过兴致相投的女子,若是能和月儿的生母再续前缘,也不失为一桩苏德怀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
“烟儿,你五岁那年大病一场,儿时的很多事情都不记得。”
“郭神医说你三月后会断断续续恢复记忆,说不定会想起从前的很多事。”
“若你到时还是不记得,为父再告诉你。”
接着,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父亲不太愿说,苏烟也不便再问。
长辈之间的情感或许有旁的芥蒂,哪是一个晚辈能猜测的呢?
况且现下在母亲的小祠堂里,当着亡母的面过问父亲和其他女子,是不尊重了些。
故而有关莫氏的问题,苏烟咽入肚中,寻思着日后找个机会再问。
两父女再次提及残害月儿的歹人。
苏烟,“爹爹,副参将不是凶手。
这点苏烟可以肯定。
因为月儿说过,歹人是个带着面具的哥哥。
月儿虽心智不全容易被人哄骗,但“哥哥”“姐姐”“叔叔”“婶婶”“爷爷”“奶奶”....些最基本的身份分辨,月儿还是晓得的。副参将是个体型彪悍的中年人,和“哥哥”完全不沾边。
苏烟也知单凭这样的推断不够有说服力,但她需得同父亲讲,一来不能冤枉好人,二来也不能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谁知苏德怀不仅没质疑苏烟,而是说
"为父知道不是他。"
苏烟愕然,.....您为何罚他??"
还和陆行之闹得如此不愉快?
外人不晓得的,还以为太傅大人多不待见陆将军,明明两人是岳丈和贤婿的关系,理应和睦才对。星河灿烂、日月更替,再浓的银辉一旦被乌云遮蔽,也没了光彩。
苏德怀没有解释,负手望向窗外皎洁的月。
或许,狂风暴雨快要来了。
军营里,陆行之和霍修染分析月儿遭劫一事。
副参将的为人,兄弟们最清楚,断不会干这种龌[龊之事。
为今之计,得找到副参将被冤枉的证据。
霍修染,“气人的是,副参将那晚饮酒后喝得醉醺醺的,第二日干了什么一点不知!醒来就在菩提山脚打瞌睡。这不明摆着栽赃嫁祸么?
那么大的雨,他脑子有包跑去山脚打呼噜?多大的雷声都震不醒?大理寺的人将刀驾到他脖子上了才睁眼?霍修染,“我想不通,欺负一个傻子算什么!陷害副参将又是为什么?”
陆行之闭眼,身子往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道
“歹人的目标不是副参将,是我。"
为何案件发生在太傅回京之际?为何受害人是太傅的女儿?为何凶手是陆行之的人?
不就是为了让太傅大人对“佳婿”心生嫌隙么?
霍修染后背一阵发凉,想起太傅大人在朝中拥戴众多,和南广布政使司的贺总督关系更是要好。
若是太傅大人坚定站在“永康帝”这头,那原本风头正盛的陆行之便失了重要的倚靠。
霍修染后知后觉,“那陆哥的意思是说,凶手是黄鼠狼那头的人?”
“不是黄鼠狼。”
黄鼠狼最忌讳恩师太傅大人,不会蠢到谋害太傅的女儿。
或者说,黄鼠狼不够狠,不够“幕后凶手”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