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望向南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
“小子,老夫已经为了替你引开杀手,已经花费不少,出城之后就看你自己了,莫要让我失望啊。”
说罢便弯腰进了轿子中。
“去定州。”
随着轿内传来的低沉指令,四位虎背熊腰的轿夫,小心翼翼地抬起暖轿。
暖轿在曲折的街巷中穿梭,时而左拐,时而右拐,最终向东而去,渐渐消失在深巷的夜色之中。
嗖——嗖——
风声中夹杂着凌厉的破空声,陆觉再次弯腰,巧妙地避开了那几枚差点切碎他发丝的飞镖。
他的心渐渐变得焦躁起来,犹如困兽一般,不断在密林中寻找着逃脱的机会。
在他的记忆中,密林的尽头便是一片开阔的河滩。
一旦到了那里,他将无处可藏。
秋冬的枯水期,或许可以涉水而过,但此刻正值盛夏,前几日又暴雨连连,河水恐怕早已涨得汹涌澎湃。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朝着那片记忆中的河滩冲去。
很快,眼前便豁然开朗。
果不其然,一片宽阔的河面横亘在前方,河水湍急,波涛汹涌。
月光洒在河滩上,一颗颗鹅卵石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仿佛是大地的星辰。
可惜,此刻的陆觉无心欣赏这美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了脚步,转身面对着那两名穷追不舍的敌人。
在朔风城做信客的日子,今天恐怕就要走到尽头了。
一旦丢失了信件,无论是什么原因,都意味着他的信誉将一败涂地,被飞羽楼永远列入黑名单。
但他并没有为了那五十文钱和这份营生,就甘愿丧命于此的决心。
“二位大哥,别追了,我认输。”
陆觉依依不舍地将信件掏出,连同自己的飞羽楼初阶身牌一起放在地上。
“东西给你们,只求能放我一马。”
然而,为首的那人却冷冷地开口。
“晚了,你不该回头看到我们的脸。”
话音未落,五六枚飞镖便如暴雨般向陆觉周身要害袭来,他面色一变,刚想拔腿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般近的距离下,逃避已然无望。
他心一横,猛然转身,打算跳进波涛汹涌的河流中寻求一线生机。
然而,在他即将跃起的瞬间,身后却骤然响起几声清脆的金属与石头相撞的声响。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两位施主,为何杀气腾腾?河中的鱼儿因你们的戾气而四散逃窜,而你们所追逐的,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追逐陆觉的二人惊愕地回过头,他们尚未看清是何物击落了他们射出的飞镖,河岸边便传来了洪钟大吕般的声音。
他们全神贯注地追捕着眼前的少年,却未曾留意到十几丈外的河边,一位僧人正静静地端坐着。
这位僧人将自身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仿佛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他的存在。
地上散落着几枚断裂的飞镖和鹅卵石,显然,这些都是出自那位神秘僧人之手。
见到有人出手相助,陆觉惊喜得抬头望去,只见一位僧人正缓步走来。
他身形干瘦,身披一件破旧的黑色袈裟,双手持着一串被磨得发亮的念珠。
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念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僧人的嘴唇不时地微动,仿佛在默念着佛号。
他的身上自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安详宁静的气场,这种气场虽无形,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秃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趟浑水你蹚不起。”
为首的汉子威胁道。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二位施主,你们可有家人?倘若你们的孩子被人追杀,贫僧同样会出手相救。”
苦行僧双手合十,已然挡在了陆觉与二人之间。
“秃驴,我们没时间听你布道。我娘一生信佛,我也不为难你。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不让开?”
面对汉子的威胁,苦行僧闭上双眼,只是不停地拨动着手中的念珠。
见对方如此固执己见,为首的汉子也动了怒。他抽出腰间的钢刀,猛然向苦行僧的肩头砍去。
在陆觉的一声惊呼中,苦行僧骤然睁开双眼,双掌稳稳地夹住了迎面砍来的钢刀,硬生生地将刀刃止在了半空中。
一交手,为首的汉子便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
他试图抽回钢刀,却发现钢刀仿佛被对方的手掌牢牢吸附住一般纹丝不动。
而另一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射出了四枚飞镖,分别瞄准了苦行僧的几处要害。
只见苦行僧迅速张嘴叼住一枚射向面门的飞镖,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