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危急时刻,会迸发出无限能量,于珊珊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跑这么快。
就在她得意的下一秒,脚下突然一轻,紧接着整个人朝前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这一跤,刚好摔在身穿警服高大背影身后。
年轻警察听到身后响动,以为有突发情况,迅速转身后退两步,做好应战准备。
他怒目圆睁,集中全部注意力,一秒进入作战状态,却发现地上趴着个女人。
年轻警察迅速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快步小跑到于珊珊身旁将她扶起,“没事吧?”
“我要报警!警察叔叔,救命!我家里有鬼,救救我!”于珊珊哭着说。
年轻警察上下打量一番于珊珊,显然眼前的一幕让他懵了。
眼前的女人,头发乱蓬蓬地贴在脸上,缝隙里露出两只眼睛,隐约可见,脸上还挂着两道晕妆形成的黑色眼泪。
她身上白色职业装连衣裙,经刚才一摔已经脏兮兮,背部拉链只拉到一半,半个后背露在外边,光着脚的脚底板沾满灰尘。
看上去,明显她更像鬼。
“真的,我家真有鬼!一个老鬼!不是,老头儿鬼!一个老头儿其实他不是老头儿,是个鬼!”于珊珊竭力组织自己的语言,却反倒语无伦次。
年轻警察皱皱眉环顾左右,然后伸长脖子往她身后眺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于珊珊。
“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有家人吗?”
“我叫于珊珊,就住这个小区,我自己住。”
她指着身后的垠禄小区说:“警察叔叔,不是,不是叔叔,警官,我说的都是真的,真有鬼跟着我。”
“家人不在本地?有别的能联系上的亲戚朋友吗?”年轻警察厉声问道。
“我在宁城上的大学,毕业就留这工作了。有一个朋友,我俩一块喝的酒,他送我回家后,我就看着老头了。”
年轻警察不置可否地看了看于珊珊。
“给他打个电话。”
于珊珊打了三遍都无人接听,“面露难色道:可能睡得正香,没听见。”
年轻警察转过身看了眼警车,他有点无奈,心想似乎是遇到精神病了。
于珊珊顺着他的目光也朝警车看去,透过车窗玻璃,这才看到,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么邋遢。
她赶紧用手背擦掉脸上的黑色眼泪,又捋顺了头发,想要拉背后的拉链,手刚抬起一半就呲牙“哎疼疼疼”。
刚才跑得太快,摔出去时两边胳膊内侧、手肘、膝盖、手腕内侧和手掌都蹭破了皮,伤口此刻还在出血。
于珊珊抬头看年轻警察,尴尬地问:“那个,能帮我拉一下吗?我手疼。”
年轻警察点了一下头,看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于珊珊转过身,年轻警察朝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朝这看,迅速拉好了裙子拉链。
于珊珊道谢,“你是不是以为我精神不好?我不是精神病,真的,我现在不敢回家,朋友也联系不上,今晚……”
于珊珊请求的目光盯着年轻警察问:“能不能让我跟着你?”
年轻警察又上下打量一番眼前这个女人,略微思考后说:“你去我车里待着吧。”
于珊珊犹豫了一下,上了车。
倒不是她不愿意上警车,而是她害怕自己一个人待着。
于珊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透过前挡风玻璃,目光始终追随着年轻警察,怕他会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半夜的民安路上寂静无声,几乎看不到行人,只有偶尔经过的汽车一闪而过。
年轻警察走着走着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于珊珊又开始紧张起来,她探着身子伸长脖子努力寻找那个高大背影。
她深呼吸安慰自己,“放松!放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于珊珊每次遇到挫折或困难时都习惯这样给自己鼓气。
也许是深呼吸和心理暗示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因为在警车中人比较有安全感,很快她恢复平静。
看了会儿手机,百无聊赖的于珊珊开始观察警车里的构造。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警车呢,她好奇地打量着车里的一切。
于珊珊用目光扫视了一圈车内,车里几乎没有什么东西。
“看来警车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可为什么会有让坏人畏惧,让好人心安的神奇魔力呢?”
她留意到驾驶中控台下还有一隔层,隔板下放着一个工作证。
于珊珊从隔板里抽出工作证,认真端详起来。
证件上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精神头十足。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立体的眉骨,高高的鼻梁。
细看这人脸上每个部位都很一般,但合到一起却挺帅。
“付明阳。”
于珊珊轻声念出年轻警察的名字,而后又抬起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