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喊了一声,其余几个孩子也发现四叔和四婶回来了。沈糖和沈甜在生产队的时候,性子沉闷,从来没有果果和穗穗的天真可爱,在农场上了半年学,在老师和同学的带动下,性子活泼,有了几分孩子的天真。跟着果果和穗穗一起跑过去,缠着姜晚婉抱。姜晚婉被围住,一个个虎扑上来,分不清是谁搂着她的脖子叭叭亲了几口。“呜呜……”穗穗看着姐姐妹妹亲四婶婶,眼馋的眼泪包碎了,小腿在空中扑腾:“坏四叔你放开我,我也要亲四婶婶!”刚刚大家一起冲过去只有穗穗被拎着脖领子捞到空中,大家都亲到了!就他没亲到!沈行疆面不改色地拎着他:“小男子汉不能随便亲别人媳妇儿。”“你是不是男孩子”穗穗立马不哭了,攥着小拳头大喊:“是,我可是有小鸟的人!”沈行疆把他放地上:“男子汉只能亲自己媳妇儿,亲别人媳妇儿就是耍流氓。”穗穗年纪小也知道耍啥都不能耍流氓,乖乖站在旁边,不哭不闹,暗暗发誓,要赶紧找个媳妇儿。“唉……当男子汉真难,想和四婶婶抱抱都不可以。”姜晚婉听到沈行疆和穗穗的话,被逗得哭笑不得,把身上的孩子们拉开:“快进屋,看我买了什么好吃的。”听到有好吃的,穗穗的小小烦恼立马忘到九霄云外去,和姐姐妹妹尖叫着往屋里跑。张鹤宗好久没看到这么热闹接地气的小孩儿了,一群群的,他也跟着笑起来。姜晚婉示意他:“张爷爷以后你就住这里,有吃的有喝的,谁也不能欺负你。”张鹤宗点头:“北望也在吗”姜晚婉咽下心酸:“在地,他白天偶尔会过来。”对于晚年的张鹤宗,许久没见过妻子,见过儿子,在火车上走了几百遭,没在阳间碰到儿子的魂魄,也没等到被救人的感谢。他只有自己,像行走在阳间的鬼,看到姜隽,他发现了唯一的,存在于回忆中的人,就要紧紧抓住,宁愿稀里糊涂和他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内蒙古。“好。”张鹤宗的好说话透着对亲情的渴望。姜晚婉想说什么,又说不出什么。尽她所能,让张爷爷过好。孩子们的吵闹声让屋子里的人知道姜晚婉她们回来了。马上开春了,开春要忙鹅厂,要忙鸡舍,自家小园要开垦种粮食,就没时间缝补修改衣服了。孩子们又一天一个样,个头蹿得都快,家里能干针线活的只有许兰和魏淑芬,两个女人加班加点的在改全家人的衣服,破了的补上,孩子们开春的趟绒面鞋,从书里找出鞋样子,剪鞋面,浆鞋垫,纳鞋底,每天早上吃完饭就要在炕上做针线活,许兰经常头上顶着棉花,或者线头,眼睛里面熬出了红血丝。今天也这样,孩子们在外面玩,她和魏淑芬在大房炕里做鞋,老太太眼神没那么好,帮忙把棉衣拆开,拿出里面的棉花,将二棉袄改成单衣。农家日子在一针一线中飞走。孩子们吵嚷着叫着四婶婶四叔,叫了会儿又喊:“欢迎张爷爷来我家。”沈家几个孩子,个顶个的有礼貌,嗓子清脆,像乳燕,含着最原始的情。许兰活动了下腰,听到咯噔的声音:“娘,好像老四和晚婉回来了。”“可不是咋的,咱赶紧出去看看。”魏淑芬和许兰把针别在衣服角上,卷上衣服穿鞋,披上衣服出去。外面声销了,一群人都涌进老太太房屋里。沈行疆把东西放下:“爷奶,我们回来了。”老太太把衣服也收起来,棉花卷旁边去,邀请面生的人坐下:“这是”姜晚婉扶着张鹤宗坐在炕头:“张爷爷是我爸爸的老师,儿子为了救人牺牲了,在火车碰到,他偷煤生活,脑子不清醒了,我看着孤苦无依先带回来。”沈老太点头:“应该的,三柱子他们搬出去了,那边有屋子,让他住着吧。”老四那边没地方,住他们这一群人看着,省得老四媳妇儿操心。姜晚婉又和张鹤宗说:“张爷爷,这是沈爷爷,沈奶奶,行疆的爷爷奶奶。”张鹤宗除了分不清人,偶尔说糊涂话,简单认人是可以的,甚至说话语气都很儒雅,听着完全不像生病的人,更像个博学的老者。当然,抛却他脑子糊涂的事情,他就是个博学的老者。“打扰了。”沈老太听张鹤宗说话神态,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能当得了姜同志的老师,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孩子们和这种人待着,可是开眼界了!“不打扰,老大哥你放心在这住下,我们家有啥吃的,你跟着吃别嫌弃就行。”许兰和魏淑芬进来,许兰好久没看到姜晚婉,进来便打趣她:“晚婉看着又漂亮了,还是大地方的水土养人。”姜晚婉:“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回来还说,这边的肉好吃呢。”“回去十天就变漂亮了,你也过去待待,回来以后再生对双胞胎。”许兰气笑了:“你呀你呀,没有人比你更伶牙俐齿了,我都生俩了,每天吵得我脑仁疼,倒是你的肚子还没动静,我看啊,今年你就得怀他七八个的。”姜晚婉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他知道现在还不能轻易怀孕,但是对造人的过程天天都很有兴趣,最近在北京憋坏了……但是……她例假马上就要来了。疆疆啊,看我没用,憋着吧。姜晚婉不承认自己很想偷笑。气氛有丢丢的尴尬。小果果扑到姜晚婉腿上,垫着脚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晚婉:“婶婶,你带来的包包里面有什么东西呀,可以让我瞅瞅吗”........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