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走进去,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宋香雾在屋里翻找东西:“把衣服都拿出来,料子都很好的。还有用马皮做的拨浪鼓,不知道姜北望从哪儿淘来的老物件,听说上面画着的东西还挺值钱的。”姜怜回她:“值钱的都拿走,等姜晚婉回来肯定要占着,姜临什么都捞不到。”听到她们不要脸地谈论,姜晚婉嗓子里抽着冷气。“我爹的东西,和姜临有什么关系!”姜晚婉的声音响起得猝不及防,吓得在屋里拿东西的宋香雾和姜怜不约而同哆嗦了一下。她们和程时关回来没两天,在程时关家里休息几天,趁天气好没什么风,来姜家淘点值钱的东西。没想到,东西还没带走,姜晚婉竟然来了。姜怜把抽屉里的袁大头塞兜里,神情自若从里面找出来:“你也回来了。”宋香雾随后出来,手里拿着小包袱,包袱里面鼓鼓的,不知道装了多少好东西。她拿着东西要往外走,走到半路被姜晚婉拦下:“东西放下。”宋香雾怎么可能把东西留下:“凭什么这个家也有我的一份,我拿我自己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姜北望尸骨未寒时宋香雾给姜南城诞下一子,苏坪山看不上她。他示意姜晚婉不要急,上前道:“她当然有资格。”“北望叔离世前写了遗嘱,姜家的房产和资产平分给姜隽和晚婉,你嫁过来的时候分文没有,平时也不上班,家里的财产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姜北望离世前那段时间,宋香雾已经懒得去医院了。压根不知道还有遗产一说。宋香雾没想到姜北望这么绝:“他怎么敢!”姜隽把她手里的东西抢过来:“家里的东西我心里都明净的,劝你们把东西都给我放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儿女不待见她,宋香雾里子面子全没了。姜怜从后面走上来,掏出兜里的袁大头扔地上,又把宋香雾手里的包裹抽出来扔地上:“妈,我们走吧,有些人天生冷血,不认血脉亲情的,你还有我,我给你养老。”宋香雾失望地看着姜隽:“你看看姜怜,再看看你,天天抱怨我对她好。”“希望别人对你好的前提是你也有付出,你们狼心狗肺,少怪我无情无义。”姜晚婉看她偏执的样子,知道她已经疯透了。“有这么多哲理回去念给你新儿子听,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情,把家里的钥匙交出来,房子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宋香雾原本还有把钥匙,来这一回,东西没拿到,还把钥匙搭进去。她学姜怜的样子,把钥匙扔地上。正要和姜怜出去,沈行疆冷声道:“东西捡起来。”姜怜没把他放在眼里,这里是北京,不是内蒙古:“娘,我们走。”沈行疆从地上捡起挡门的棍子:“不想要你们的手,就这样走出去,我也可以和程渡说,让他处理你们的行为。”姜怜一口牙险些咬碎,狗仗人势的东西。她肚子里怀着一个,不想弯腰:“我不能弯腰。”这就是要宋香雾捡起来的意思了,宋香雾只好把东西捡起来,递给姜晚婉。姜晚婉接过东西,拂去上面的灰。等她们走了以后,她把家里藏着没被翻出来的东西都装到包里:“坪山哥,这些东西暂时放你家里。”苏坪山不懂:“她们不敢拿这的东西了。”姜晚婉眼里闪过深意:“我了解姜怜,她不是吃亏的性子,刚才她没闹,八成是想回头举报我们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资本物件,让人严打我们,你找个地方帮我寄放。”苏坪山没想到这茬:“好,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我给你们屋里都放了煤,你们自己烧着火,多烧一会儿再休息。”姜晚婉颔首:“谢谢坪山哥。”苏坪山拿了东西离开,沈行疆把门关上,落下门锁。在火车上休息不好,到家了,姜晚婉忍不住的身心疲惫:“时间不早了,姜隽你带秦伯棠去你屋里住,你去爸的房间住,先休息,估计夜里姜怜会带人来。”姜隽也累了,安顿秦伯棠去休息。姜晚婉则领着沈行疆回她的房间,她的屋子不大,二十多平米,有一张小床,床上挂着素色的帐子,窗前放了张桌子,旁边是衣柜。墙上挂着下放那年的日历,桌上放着一本《青春之歌》,还有一张全家福。沈行疆把东西放下,拿起桌上的全家福。全家福拍摄于姜隽刚满月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玉兰树下照的,姜晚婉坐在姜北望腿上,奶呼呼的小脸蛋,调皮地歪头笑着,眼睛弯成月牙的样子。姜北望的样子和沈行疆印象中大差不差。穿着中山装,头发三七分,斯文儒雅,彼时二十多岁,儿女双全,春风得意在这张年轻俊美的脸上藏不住地显露出来。宋香雾抱着姜隽坐在旁边,她穿着白色布衫,脸上露着灿烂幸福的笑容。姜晚婉抖了抖鸡毛掸子,把床掸了掸。“看什么呢”他捧着看着有一会扔了。“里面有花吗”沈行疆的确看了许久,看的不是姜北望也不是姜晚婉,而是宋香雾。照片里的宋香雾,眸光柔情似水,举止端庄,被姜北望搂着露出满脸的甜蜜,她抱着姜隽的同时,手还下意识去拦着姜晚婉的脚,生怕她摔倒了。举手投足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姜晚婉把床打扫得差不多,推开窗子通风。风吹进来,屋子里的尘土味儿瞬间被吹散。姜晚婉走到沈行疆身边,凑过去看他手里的照片,想到宋香雾刚才对她的样子,姜晚婉都不想看到她的照片。“有什么好看的。”“等会儿我就把宋香雾的脸剪下去。”沈行疆沉默片刻,把照片拿得远了些,示意姜晚婉看过来:“晚婉,你仔细看,照片里的女人,真的是刚刚过来的人吗”..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