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道人看着纪清昼,她问:“谁?”纪清昼:“宗主。”她话落,白薇道人并未露出惊怒之色,只是淡淡问:“为什么会想到他?”这副平静的模样,让纪清昼想起当初二师兄回宗替她出头,她与二师兄说起宗主有问题。钟离游只道:“师尊曾忽然问我,觉得宗主为人如何?”莫非师尊早就知道了什么,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隐忍不发?“只是直觉罢了。”纪清昼道:“当初我被宋长老暗算,利用自己执法堂二长老的职权搞小动作,将我重伤,执法堂大长老出关,发现问题,将其关入地牢。”“恰逢二师兄回宗,一怒之下冲进地牢,对宋长老……教授了一堂激烈的语言课程。”纪清昼十分委婉地一笔带过钟离游对宋凛然破口大骂的事,接着道:“二师兄擅闯执法堂被关,宗主亲临地牢,要求大长老释放二师兄,还送了我一枚地品固元果。”白薇道人听到这里,忽道:“宋凛然那老狗……那家伙,想要地品固元果很久了。”纪清昼:“。”师尊,你刚刚是不是嘴快说了什么?作为一个乖巧孝顺的好徒儿,纪清昼没有挑破,只顺着白薇道人说:“是,宋长老灵力虚浮,须得地品固元果才能凝实,他一直想从宗主那儿要来,但贡献点不够,未能如愿。”可宗主却当着宋长老的面,把地品固元果送给纪清昼。理由只是:“你这些日子受苦了,这是给你的补偿。”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偏偏宋长老就在旁边。纪清昼仍记得,那时宋长老望眼欲穿的嫉恨目光。她道:“我总觉得……宗主是故意给我拉仇恨。”白薇道人:“宋凛然失踪很久了。”“是我杀了他。”纪清昼在白薇道人面前没有隐瞒,“我去连天海寻找焰海珠,他也跟了过来,想要杀我,被我反杀。”白薇道人并不意外,只是道:“他果然来杀你了。”纪清昼看着白薇道人,忽然说:“师尊,你也觉得宗主在给我拉仇恨?”白薇道人避而不答,只是问:“他给你的地品固元果,你还拿着吗?”纪清昼点头。尽管地品固元果难得,她却不想冒险,所以一直放在天青雨霖镯中,没有服用。纪清昼将装着地品固元果的盒子递给白薇道人。白薇道人打开,神识一扫。纪清昼问道:“可有什么问题?”“他若想做手脚,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白薇道人收起地品固元果,“此物交于我吧,我抽些时间研究研究。”纪清昼点头:“嗯。”师尊虽回避了她部分提问,可话里话外已经默认宗主有问题。纪清昼又接着先前的话题说下去:“那时,凤凰玉佩没有向我示警,我无法确定,到底是我多疑,掌门对我并无杀意,还是有别的原因。”“直到我遇见魔宫太子,裴饮夏。”纪清昼道:“裴饮夏要杀我,这是毋庸置疑之事,凤凰玉佩却没有做出示警,是我察觉他身份不对,对他有所防范,才没让他得逞。”“我一开始怀疑是玉佩坏了,抑或有什么限制,直至裴饮夏向我释放了魔种的力量……”纪清昼抿了抿唇,光是回想那时的感觉,就令她不适,“他所拥有的魔种‘乐’,给予人一种沉浸愉悦快乐之中,对世间万物无敬无畏的恍惚。”“我中招后,对他生不出一丝杀意,我只是单纯地完成‘杀了他’这个举动罢了。”那时,纪清昼的情绪已经完全被魔种所影响。她的一切行动,都是依靠理智与本能,机械地运作。“我这才明白,原来受魔种影响的人,只会沉溺在魔种给予的情绪中,哪怕想要杀人,想要害人,也并非是出于杀意,而是单纯地……”“想要这么做。”这“单纯”行为的背后,藏着人性中最为纯粹的恶意。魔种就是这样,将一个人的所有情绪、思想,转化为最纯粹恶意,让人毫无觉察地行使着残忍举动的东西。这令纪清昼不寒而栗。白薇道人静静听完,才道:“这让你想到了宗主?”“是。”纪清昼点头,“我只是怀疑,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就不由得疯长。仔细想来,她受宋长老暗算后,宗主的所作所为有太多奇怪之处。纪清昼很难不多想。“师尊,我知宗主是你师兄,但……”纪清昼忍不住说:“我希望,无论你面对怎样亲近之人,都要将自己放在第一位。”原着中,白薇道人为了她与水渡尘之死,悲愤之下走火入魔。如今,白薇道人又要与同她做了数百年师兄妹的宗主对上。纪清昼最在意的不是输赢,而是白薇道人。她不希望白薇道人重蹈覆辙,受感情影响,伤了自己。白薇道人对纪清昼的话有些意外,只觉现在说这些有点儿突然。可对上纪清昼真挚的目光,白薇道人也无法随意对待,只点点头:“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