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抓着脑袋琢磨半天,突然眼前一亮,“没准儿是谢夫人看上裴先生了,想将他招进谢家当赘婿。”
“世子爷还没听说吧,谢夫人之前招了个赘婿上门,便是谢小姐的生父,那赘婿却拿着谢家的银子在外面养外室,外室养的儿子比谢小姐还大几岁呢。”
“谢夫人也不是吃素的,把那外室和私生子都挖了出来,当众好一番羞辱,将那赘婿赶出了谢家,听说连件换洗衣服都没让他带出来。”
“您想啊,那谢夫人三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家里又有几辈子花用不尽的金银,再招个男人进门不是手到擒来?”
说起八卦,属下两眼放光。
黑衣人冷冷一眼扫过去,属下心头一紧,差点咬到舌头,连忙闭紧嘴不敢再说,心里却觉得自己的猜测**不离十。
黑衣男子为寻裴先生配药而来,裴先生把药送来后,当即便吩咐属下备马,准备马上赶回京城。
临走前将自己一块随身玉佩送给裴先生,“若哪天先生遇到难解之事,只管凭此玉佩来找我。”
裴先生不想再与京城里的贵人们有任何瓜葛,刚想推辞不收,黑衣男子却将玉佩直接放在他身边桌上,纵身上马疾驰而去。
转眼之间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裴先生待要不取玉佩,又担心玉佩流落在外,引出什么祸事,最后追查到他头上来。只好无奈将玉佩收进袖中。、
回去之后也没向任何人提起,他见黑衣男子的事,谢流筝自然不得而已。
再说谢流筝眼下也没时间理会别的事。
户部确是派了专人前来江南一带挑选一批丝绸,原因是春上有十来宗室出阁,需要提前准备一批丝绸赶制嫁妆。
上次选购的丝绸是日常所用,宗室女扎堆办喜事,那点份额便不够用了。
正好赶上平西王在边关打了大胜仗,皇帝龙颜大悦,对宗室女出阁也格外重视起来,从自己的私库里取出一笔银子,交由户部前来江南选购嫁妆所用的丝绸。
谢香玉得到消息,兴奋的和谢流筝盘算,“宗室女子出阁摆场可大着呢,光是礼服就有九层,,加上常服、宫装……宫装应该都有份例,不必额外采办。”
“单是嫁妆里的料子就得装满几十箱。”
“连咱们普通百姓嫁女儿,都讲究个十里红妆,宗室女的嫁妆能比咱们普通百姓差了?”
“若是咱们谢家的丝绸能入了这些贵人的眼,咱们谢家在京城便能打出一些名号。到时我们在京城开个分号,专做高端丝绸生意。只要用心经营,成为皇商只是早晚的事。”
谢流筝也为谢香玉高兴,“娘做了皇商,说不定还能有面圣的机会,哎呀呀,后人提起您来,都得竖大拇哥。”
谢香玉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竟然打趣起娘来。”
“后人如何评价我,我听不到也看不到又有什么用?我只是想着,若真能做了皇商,你就不必再处处对人赔小心。也不用像我一样为生意的事操劳,只管应候宫里的差事,其他生意自己便会找上门来。”
父母之爱子女,为之计深远。
谢流筝感动的靠在谢香玉身边,柔声撒娇:“娘,您不必为了我那般操劳,做得成皇商自然最好,做不成家里的银子也够我们吃用几辈子了。”
这是谢流筝的心里话,死过一次才体会到,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能力自保时,财富往往是惹祸的根源。
谢香玉不愿放弃成为皇商的机会,一头扎进丝绸厂里,与几位师傅没日没夜研究纹样,累了便在厂里歇息,接边几日不曾回府。
谢流筝已经习惯如此,谢香玉回不回府,她的日子该怎么过便怎么过。
隔天方成来禀报,“小的让人故意放水给陈宝葆,他尝到甜头越发不肯停手,已经在赌场连赌一天一夜,方才小的回来时,他还在赌场不曾出来。”
谢流筝眼中闪过一抹厌恶,连陆明泽那种人都懂得见好就收,这陈宝葆比陆泽明更加贪得无厌,也更加让人厌恶。
对这种人自然没有手软的必要。
谢流筝沉声吩咐,“既然已经上钩了,该收竿便收竿吧,记得要做得利落些,别留下马脚。”
陈宝葆如方成所说,已经连续在赌场里赌了一天一夜。
赌场里看场子的杂役都担心他继续赌下去会出问题,跑去向老板报备。
老板亲自出面劝陈宝葆先回去歇歇再来。
陈宝葆却说什么都不肯走。
他爱赌,在临安时将陈家那点家底都赌光后,也曾发誓不再踏足赌场,却管不住自己的腿,但凡手里有点银子便想来赌场赌几手。
对别人来说是十赌九输,对陈宝葆说却是逢赌必输,也不是说从来没赢过,只是别人赢了钱便收手,他却总觉得下一把会赢更多,直到将身上所有银子都输回去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