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低哑的呢喃声不大,却像一根针深深刺入了朱谨的心尖,
她说朱谨,我疼。
那语气中透露出的依赖和信任,浑然将他视作唯一的依靠,如长辈一般依赖,
朱谨的心像被巨石砸中,
“嗯,我在呢。”不自觉放软语调,他笨拙地伸出手,试图轻拍沈月的肩背,给予她一些安慰。,
却不想,手刚附上去,便听怀中小姑娘闷哼一声,
“背上也有伤?”
朱谨的心瞬间被揪紧,他抿着唇,冷意在空气中散开“谁做的?”
脑海中闪现沈月从墙头跌落的一幕,他声音冷冽地命令道“听风,立刻去隔壁,把那男人给我带来。”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沈月颈间的吻痕和残破的衣裙已足够揭示刚刚发生了什么。
胸中的杀意如潮水般翻涌,无法平息。
平日里灵动狡黠如小狐狸的她,此刻却如同失去生气的破布娃娃,颤抖着窝在他的怀中。
那人,该杀!
“等会”
怀中声音微不可闻,朱谨低头,对上沈月布满血丝的星眸“他被我杀了,沉在隔壁湖底。”
短短几个字,朱谨却能拼凑出真相,
“听风,去隔壁收一下尾,去叫听霜过来。”
吩咐完,他抱着沈月回房,将她放在榻上,
光线斑驳,榻上小姑娘唇瓣上残存着嫣红的血迹,刺眼非常,
“说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朱谨坐在一旁,神色冷峻“你从我院中出去不过一个时辰,怎么将自己弄成这样了?”
“说了你也不一定信我,”
沈月微微低下头,揪着他披风布料眼根微湿,
“沈毓婉让丫鬟带我经过一个花廊,我和丫鬟就都晕了,再醒来我就在隔壁院子被那人压在身下。”
她闭上眼,仿佛还能感受到血液洒在脸上的温度,
她今天杀人了,
指尖发颤,她身体遏制不住的抖动。
“我杀了宋成,听着丫鬟被引进院子,慌不择路从院后的墙上试图逃跑。”她望着朱谨,紧咬下唇“我若是被人发现,只有嫁给宋成一条路。”
“宋成喜好虐杀,我嫁过去也是死,不如杀了他还有一线生机。”
她杀的都是该杀之人,
心狠手辣又怎样,至少她还活着,这就够了。
“好姑娘,做得好。”
没有想象中的斥责,沈月感受到头顶炙热的大掌,压抑的恐惧和委屈瞬间崩塌,泪珠顺着长睫止不住滚落,
紧咬的唇瓣被掰开,粗粝的指尖抵在正中以防她再次咬伤自己。
朱谨揉着她细软的发丝安慰“好好睡一觉,接下来本王来处理,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呜咽的哭声透着凄苦,
朱谨起身,将内室留给沈月发泄,
听风跪在廊下“主子,尸体被属下运过来了,怎么处理?”
朱谨眸色暗沉,朱成虽说是宋家旁支,但手上掌握着宋家所有的生意,十分得宋太师器重,
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给沈月留下祸端。
“让人易容成宋成,从后门匆匆离开,再将尸体送到城外,再找几头野狼啃咬,做出仙人跳的假象。”
室内哭声渐消,朱谨悄无声息进门,发现沈月哭晕了过去,
“唔”
沉重的眼皮睁开,
沈月见身旁坐了位男装打扮的女子,手中捏着银针,
“醒了就好,二姑娘,外面大姑娘在大张旗鼓的寻你,你若是再不醒,恐怕会出事。”
“多谢,”
沈月撑着身子坐起来,眼神陡然锋利如刀,
宋成癖好特殊,她脖颈上的痕迹太过显眼,经过人事的人一眼便能看出经历过什么。
沈毓婉既然费了这么大功夫,也定然会引着人查验自己的伤口,
必须得给身上的痕迹安置一个合理的理由。
“我身上的伤可以伪造成摔伤吗?”
“倒是可以,”听霜想了想点头“正好有那个痕迹的地方都可以做成擦伤,”
“劳烦这位姐姐帮寻块粗一点的石头来。”
坐到镜前,沈月拿起石块对着伤口划弄,直到血丝渗出再换另一边,伤痕完全遮盖后,冷汗已将额发浸湿,
顾不上休息,她请求听霜立刻带她去花园,
花园中央有高耸的假山,若是从假山跌落下去,这身的淤青也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说法。
“你这又是何必。”
看着沈月脖颈上的血痕,朱谨绷着脸,原本冷峻的脸骤然有些阴沉。
“可若不这样做,如何解释我身上的这些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