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下午陆行知在等她时,已让林九去查了她进入国公府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因此,她在暖阁中的遭遇,以及秋水园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看高低各不同。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想到这首诗,陆行知忍不住抬起眸看了她一眼。
上回,她是正好听见了林举人在吟诗,那这回呢?
总不可能次次都那么巧合,她都是听别人吟诵的?
他这个妻子,越来越神秘了。
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一回到陆府,乔菁菁便回了梅香院,准备睡一觉。
所以她也并不知道,陆行知回书房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写了一封信。
搁下笔后,他静坐良久,才将信笺折好,装进信封里。
乔菁菁不知道,其实他跟林举人也有几分交情。
那两首诗,是不是他作的,他去信问问,便知。
然而信装好后,他刚要将林九召来,却见他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大人,出事了。”
“何事?”陆行知沉声问。
“那些派去盯着沈廷之的兄弟……全都联络不上了。”林九手扶在佩剑上,一脸的凝重。
“联络不上了?”陆行知蹙眉。
“是。”林九点头,“属下已给他们传信了两回,他们一直没有任何回音,以往从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两回都没有回音?”陆行知神色间也多了一抹凝重。
“正是。”林九一脸着急,“所以属下才会认为他们出事了。”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一脸沉重道,“并且有可能,那些兄弟已全部遇害了……”
陆行知眉头皱紧。
片刻后,他淡淡道:“最后与他们联络是在什么时候?”
林九收拾好情绪,回道:“在半个月前,那些兄弟传回过一次消息,说沈廷之病了,一改之前花天酒地的作派,整日闭门不出,也因此,我们的人可能松懈了。”说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可即便如此,沈廷之也不可能有那本事,将我们的人全都给……”
余下的话,他忍住了,没再说下去。
陆行知沉思片刻,清冷的眸中,有抹锐利,“看来,沈廷之早就知道我们的人在监视他。”
林九闻言,吃了一惊,“可是我们的人行事向来周全紧密,怎么会被沈廷之发现?”
“百密总有一疏的时候,况且,他上回还想绑架我岳父,若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察觉了有人在监视他。”陆行知淡淡道。
林九眉头皱起,“这么说来,沈廷之是装病的?为的就是让我们的人松懈,他再趁我们的人不备,一举将他们给……可是这么一来,他已难撇清干系,他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险?”
“与其被人监视,再被发现逍遥散一事,还不如冒险,毁尸灭迹,再付之一炬。”陆行知的指节在桌面上敲了敲,语气泛起凉意。
林九大惊,“大人的意思是说,沈廷之杀了我们的人不算,还要将他们毁尸灭迹,再将制作逍遥散的作坊付之一炬?”
“他杀了我们这么多人,知道势必会惊动我,自然要毁尸灭迹,这么一来,便是我亲自到滁州,到时候也只能无功而返。”陆行知眉眼寒凉。
“可是逍遥散能带来的利益那么可观,他舍得?”
“舍不得也得舍得,他这招叫断尾求生。”陆行知冷冷道,“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沈廷之这种唯利是图之人,竟也有如此决心和魄力。”
“会不会跟幕后之人有关系?”林九道。
“也有这个可能。”陆行知点头,想了想,吩咐道,“你现在尽快赶去滁州,若是快一些,说不定还能找到沈廷之制逍遥散的证据,还有那些兄弟们……”
林九一凛,咬着牙道:“是,属下立刻动身前往滁州,势必找出沈廷之制逍遥散的罪证,便是没有,也要为兄弟们讨回公道。”
陆行知知他看重那帮兄弟,拍了拍他的肩,嘱咐道:“你自己万事小心,凡事莫要冲动,若是找不到证据,也不要紧,先稳住沈廷之,有什么消息,及时汇报,过几日,我会亲自去一趟滁州。”
“好。”林九抱了下拳,便转身出去了。
陆行知负手沉思了片刻。
回到书桌时,看到桌上的信,他顿了顿,最终,将信锁进了抽屉里。
他既然要去滁州,到时候,可亲自去见见那林举人。
……
梅香院。
乔菁菁并不知道书房里发生的事情。
醒来后,她吃了一点东西,然后便将荷包里的铜钱,都倒到了桌上。
她数了一遍,堪堪有一贯钱。
不得不说,长公主的钱,还是很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