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潮生因这一变故似乎吓得呆在原地,还是被俞未晚扯过手,护在身后。
他在身后探出头,看向双手被反剪按在地上的两人。
地上两人也强抬起头,瞪向他,那目光似乎要将其生吞活剥。
季潮生朝他们轻轻一笑,笑容转瞬即逝,似乎是在嘲笑他们跳梁小丑一般。
“季潮生!你好样的!”那两人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不是你,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你策划的?”
季潮生一脸无辜,“两位师兄可不要瞎说啊,又不是我让你们下毒的,我又能策划什么呢?”
“是啊,”周围人都在指责,“若不是药库里没有风寒药了,只怕吃下那毒药的就是季师弟了,哪有人会给自己下毒然后特意陷害你们?而且要不是你们先下毒,那王师弟能吃下你们的药吗?”
“我没有!老王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会吃没有把握的药!”李随大吼道,“他就是因为吃的季潮生给的毒药才去世的呀!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可是师弟,”蓟归朝他二人淡淡说道,“你让我们怎么信你们呢?先是栽赃嫁祸,后是出尔反尔,一开始说没下毒,后面又说下的不是毒。你说是季潮生干的,可是查出来的证据全部指向的是你们。”
“是啊,”李随失魂落魄,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查出来的证据都是我们呢?”
钱续随哈哈大笑起来,又很快落下泪来,“老李,要不是我们真没干过,我都要信了啊!可是还有谁会信我们呢?”
“谁会信我们呢?”
……
周围人很快散去,戒律堂的弟子将人带走,很快院子里就剩下了季潮生等人。
季潮生朝院子炉灶处看了一眼,那里原本立着一个药罐,但那药罐,现在却不见了。
“潮生,怎么还不走?”
前头的俞未晚看了他一眼,出声问道。
“噢,这就来!”他收回视线,快步跟上脚步。
“在看什么呢?”俞未晚问他,“磨磨蹭蹭这么久?”
“没看什么,只不过是觉得这几日像大梦一场一样,”季潮生朝她笑笑,“小师姐,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
几人边走边远,只是蓟归回头瞥了一眼季潮生刚刚扫过的地方。
那是——炉灶的方向。
他看炉灶做什么?
嗯……
他记得上面似乎有个药罐和药碗,但台子上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是戒律堂的人拿走了么?
蓟归边走边想,等到时候顺路的话再去问问吧。
他在后面听着季潮生挤在师妹旁边,一边说些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一边大献殷勤地想哄着师妹去吃他做的饭。
呵,他再看不出眼前这人的心思,他怕是瞎了。
也是,师妹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
他欲要上前与师妹肩并肩,就听到师妹摆摆手,直爽拒绝道,“这都是师姐应当做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师弟,而且我记得你还比我小半岁吧,应当的应当的。”
“而且师兄也是这么护着我过来的,所以不必客气啦!真的就是一件小事。”
蓟归的心又落回原处。
嗯……师妹还是那个师妹。
他又想起之前从纪律那里听来的消息,既然师妹宁愿偷偷溜出来也不愿他知晓一二,想来也是怕他担心吧,如此他反而更不好开口了。
既然说不出口的话,那便送个代表他心意的东西吧!
只是……
送什么好呢,玉佩、首饰、发簪,她都不喜欢。只爱一身戎装。
他想起师妹那么爱剑术,那,不如就给她做个剑雕吧!收到这个木雕想必她一定会很开心。
到时候他再在木雕里面加上些防御类咒术,也能保她一定安全。
……
暮色降临,蓟归洗漱完毕,半湿的长发披在肩上,他坐在窗边,窗户被他推开一条缝隙,外头凉爽的风拂过他鬓角的发丝,有一些痒,却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桌边的暖光打在他侧脸,衬得人温润如玉。
蓟归甩了甩一直维持姿势,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手,又稍微揉了揉腕部,站起身将灯罩取下,用针挑了挑灯芯,待室内光线变得明亮之后,他又将其罩上。
桌上摆着一个稍微有些成型的木雕,那木雕刚被打磨出形状,跟桌上摆着的另一柄长剑有些类似,看起来似乎是它的缩小版。
蓟归又拿起刻刀,在烛火无声的陪伴下,一刀一刀削刻成型。
从窗外看,那烛火不知被添了几次,直到鸡鸣如约而至。
一夜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伏在案上的男子墨发四散,睡意正沉,他一手拿着刻刀,一手握着木剑。那木剑看起来十分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