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乎拥有特殊的权利,为了不让二人的对话被旁人听见,将阿托莉丝领入了一间休息室中。
“所以,你是如何知道我的目的的?”对方递来的茶水,阿托莉丝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看着他的眼睛质问道。
不过面对阿托莉丝,少年却并没有表现出恶意,僵停在半空的手缓缓放下,将茶杯轻放在桌面上,只是微笑着回答了她的话:“作为一个常年混迹赌场的赌徒,如果连这点眼力都没有,那我可没资格站在这里。”
“不过你不必紧张,那些家伙应该并没有发现什么,对于你的目的充其量不过是我一人的判断而已。”像是怕阿托莉丝误会什么,少年说完赶忙摆手解释道。
不知为何,阿托莉丝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了悲伤,即使无法与其感同身受,阿托莉丝也能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些许的无力。视线重新从对方的身上扫过,颤抖的双腿、羸弱的身形还有那消瘦的面容,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惨状。像是失去了所有,唯剩下这副一触即坏,虚无缥缈的微笑。
“你不是他们的人?”发觉到这一点的阿托莉丝紧皱着眉头,开始正视起少年所说的每一句话。
“你我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搞垮这家赌场。但需要知道,单靠武力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哪怕在大闹一场后,赌场也仍然有足够的底蕴再起东山。”
“那么,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听对方所言,阿托莉丝陷入了沉思。她并没有想过太多,只是想在砸完场子后就拍拍屁股回去不了了之。而少年说的也没有错,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对方迟早会卷土重来,自己所做的一切终究会成为徒劳。
“方法我有,不过要达成的话,我还需要你的协助。而在此之前,我们能否交换一下各自的名字?”对方看着阿托莉丝的眼睛,真诚且认真的说道。
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己根本就没有答应要与他联手,只是几句话的交谈并不能让阿托莉丝放下警惕,彻底信任对方。可眼下不交换名字的话,恐怕没办法继续接下来的对话,犹豫着一个名字从阿托莉丝脑海中闪过。
“艾莉薇儿,艾莉薇儿·凡妮莎。”那是阿托莉丝曾在梦中听见他人呼唤过的自己的名字,虽然现实中从未听人提起过,但除了阿托莉丝·格兰德普外,唯有这个名字能让她感到亲切。
“乔·特莱利尔。”对方也同样道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判断对方是否也在用伪名,但这也无所谓了。
“那么乔,你有什么计划?”阿托莉丝说到底并没有承认与乔的同盟,不过是对方单方面这么认为而已,问这个问题的她也只不过是想听听计划是否可行。
“既然在赌场,那就应该遵守赌场的规矩,不以暴力,我们应当在对方最擅长的领域彻底击垮对方!”
才听乔一句话,阿托莉丝就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原本她还以为对方真有什么好方法,结果也就只是个狂热的赌徒而已?
“抱歉,失礼了。”觉得自己并不能参与到对方的计划中,阿托莉丝打算起身离开。换取人们回到光明的方法很多,根本不需要自己堕入黑暗,或许武力的确不能成,但这不代表除此之外再无办法。
“——全押游戏!”看着阿托莉丝想要离去的背影,乔突然说道。
“他们是这么称呼这个游戏的,参加者们要抱有舍弃一切的觉悟参加比赛,赢了就能实现心愿。
只是——败者,是没有未来的。
所谓的全下,表示不只是钱和物,必须连命都一起赌上。败者要被杀掉,供有钱人取乐,要么被扣留于此,作为疯狂科研人员的实验小白鼠。
几乎所有参加这个游戏的人都是为了钱,为了得到用正常手段无法得到的巨额钱款,参加全押游戏。”对方颤抖的声音,将这一黑暗而又可怕的事实告诉阿托莉丝。
不合时宜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店内。阿托莉丝被对方的话语怔住,停下脚步,回过头迎上了他那晦暗、失去高光的双眼。
“现在我参加了那个游戏,赌局就在半小时之后,而要是我最终能赢下来的话,就能见幕后主管一面,然后向她提出我的条件。”对方无力的说着,露出了悲伤的笑。
“你……疯了?”脑内一片空白,阿托莉丝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具尸体,那冰冷、僵硬的身躯摇晃着仿佛在下一秒就会腐坏。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这样的话以我们的能力,根本没办法逼出幕后主管,也没办法彻底摧毁这家赌场。”乔那样说着摊了摊手,只是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可是,这样一来,你会死的!”阿托莉丝有些着急,既然是赌局,那就不可能肯定自己百分百能够胜出。结果不是非一即二的,胜利与失败只隔一线,可二者的概率却大不相同,任何人都应该明白失败的可能更高,即便如此!
“我不会输的,正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时隔多年我才再度回到了这里。”对方说着,抬起手将一张纸片递给了阿托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