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虽然凉了,但是流过舌尖时,甜津津的。
许黎明重新爬上了床,整个人放松在松软的床铺里,听着陆白天走动的声音,灯被关上,寝室陷入空旷的黑。
直到又躺了一会儿,黑暗里朦胧的摆设才重新进入视线,窗子没关严,窗帘静静地飘。
许黎明没有一丝困意,她翻来覆去一会儿,将头搁在栏杆上开了口:“白天,你睡了吗?”
“没有。”清浅的嗓音在对面响起。
“你不困吗?”许黎明没话找话。
“困。”陆白天轻轻回答。
“那晚安。”许黎明说,她把掌心放在小腹上,阖眼躺了会儿,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又忍不住开口:“白天,你睡着了吗?”
对面的床铺无言片刻,最后还是耐心地回复:“没呢。”
听见她没睡,许黎明更是肆无忌惮:“白天,你一直待在这里吗?”
“嗯,我出生就在这里。”陆白天回答,“但我是湖北人。”
许黎明翻了个身,她没去过湖北,思考良久后:“我喜欢吃热干面。”
陆白天也动了动,床随着她俩的动作摇晃:“我从来没回去过。”
“为什么?过年呢,不回老家么?”
许黎明开始对陆白天的身世产生了好奇。
“不回。”陆白天说,她似有些难以启齿,但还是事无巨细地回应,“我妈妈和家里关系不好,十几岁就离开家了。”
这些年她和妈妈一直犹如浮萍,在这个地方无根般浮浮沉沉。
原来如此,许黎明睁眼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又随口问:“你高中是哪个学校啊?”
这回对面沉默更久,久到许黎明以为对方睡着了,夜色中才又响起陆白天蚊蝇般的声音:“芳坪中学。”
许黎明差点坐起来,她半撑着上身,十分惊讶:“你也在芳坪?我高一高二都在那里,怎么没见过你?”
按理来说,陆白天应该和她是一届的。
“我,不太爱出教室。”
许黎明慢慢松了手臂,躺回柔软的被窝,心里的涟漪渐渐平静,也是,白天应该是那种每天坐在第一排,连课间都在刷题的学霸。
自己成天除了玩就是玩,只有转学后才开始发愤图强,哪儿会认识陆白天。
“你高二是哪个班的?”无意中发现两人早就有过交际的许黎明有点兴奋。
“实验三班。”
许黎明哦了一声,她将一只胳膊枕在脑后,那应该的,她在普通班。
不过林晚应该在她隔壁,自己当时常趁着课间去骚扰林晚,不知道有没有撞见过陆白天。
真可惜,那会儿不认识。
许黎明在嗓子眼里发出叹息,叹着叹着就睡着了,全然不知晓,对面刚才说困了的女孩,睁着双眼看了半夜的漆黑。
陆白天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入睡,八九点闹钟响
起,在躁动的铃声打破清晨的刹那,她就迅速地将其按掉了。
许黎明没有被吵醒,她只是翻了个身,把被子夹到双腿之间。
陆白天松了口气,无声无息地下床,走过许黎明床位的时候,踩着椅子帮她盖被子。
许黎明的睡裤撸到了大腿根,露出两条笔直的长腿,把被子夹得很紧,腰都露在外面。
陆白天红着脸拽了半天,最后用床边的靠枕代替被子,这才将被子解救出来,严严实实盖好。
虽然是晚春了,但寝室里还有阴气,容易着凉。
做完一切后,陆白天这才钻进卫生间刷牙洗脸,穿好衣服溜出寝室。
她今早还有兼职,是去做家教,上次那个男人虽然凶,但推荐的这家人人很好,还会给她准备早餐。
每次有人对陆白天好时,她总会很不适应,总想多为对方做点什么来抵消这种不适应。
所以每次去那里时,她都会给女主人带一束花。
今天赶时间,陆白天没来得及去花店,还好地铁口有位老奶奶在摆摊,她便买了几朵没包装的白玫瑰,小心翼翼捧在怀里。
然后在地铁上打开书本备课,小学的作业对她来说很简单,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会先把内容过一遍。
陆白天正看得沉迷,手机却忽然开始震动,她接起电话,对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白天,你出发了吗?”女人语气里满是抱歉,彤彤今天早上突然拉肚子,我着急送他去医院,忘了告诉你。▍_[(”
陆白天看了眼膝盖上的课本,轻声回答:“没事的,我还没出发。彤彤还好吗?”
电话那端的女人松了口气:“那就好,我怕让你白跑一趟。彤彤就是吃坏了肚子,没什么大碍,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陆白天连声说。
她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