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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殿内,巨大的金身佛像巍然矗立,慈眉善目地俯视着众生信徒。
焚香屑一点点从火星的闪烁里落下至他们的手心前消散。
紧接着便是点香、礼拜、跪佛。
心中的祷告与祈愿被默默重复无数遍,在这里,没有喧嚣,只怀揣着一颗纯粹虔诚的心。
钟卉迟想,这世间是有佛的。
佛一定会听见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欲求,保佑高湛一生无忧。
蝉鸣四起,高湛看见身旁的女孩双手合十,敬神佛,敬山水。
寺庙的烟火在晚霞中升腾,高湛虔诚的祈祷。
他想,钟卉迟永远不会是掠影,神佛一定要让她成为那抹惊鸿。
在南梅山,他们都替对方求了心愿,却都忘了为这段感情求一个圆满。
*
逐渐入秋。
钟卉迟入职了帝都日报,做一名新闻记者。
而高湛的项目,却在这个快要收尾的节骨眼上,出了事。
他临时要带着主创团队飞F国解决问题,归期不定。
临出发前,他的车停在报社门口,这是他第一次来接钟卉迟下班。
两人又是有一段时间没见。
时间有限,二人吃了晚餐后去了高湛在附近的住所。
司机在驾驶座开车,钟卉迟与高湛并排坐在后座。
钟卉迟偏头看他,脸颊瘦削不少,头发也剪短了些,利落的鬓角,让整个人看上去都沉稳许多。
高湛轻握着她的手,笑问:“工作还顺利吗?适应得了吗?”
钟卉迟面色一顿,但随即又坦然地答了一句:“挺好的,一切顺利。”
其实...是有很多不顺的。
比如入职半个月以来,副总编没有让她跟过一条新闻。
又比如办公室内诡异的气氛。
坐在她身边那位名叫陈可心的女孩,在面对副总编时总是会有过激的反应。
副总编长相斯文,面对大家时总是挂着笑脸,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
钟卉迟与他除去面试、入职时打过照面,其余时间没有太多交流。
但她的第六感总觉得不对劲。
副总编笑容的背后有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虚伪感,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但她看到高湛略显疲惫的模样时,突然觉得自己工作上一点点的牢骚,没必要说出来让他担忧。
更何况,那也只是自己的主观臆断。
聊天期间,车子平稳地停靠在御水公馆楼下。
高湛工作后,基本都住在这儿,但这是钟卉迟第一次来。
这次二人分开的时间长,一进家门,钟卉迟就被他拐上了床。
自从那次发烧后,高湛总是存了几分克制的心思。
房间内没开灯,高湛抱着钟卉迟,二人就着黑暗说话。
絮絮叨叨的阐述中,其实都是这些天来攒下的思念。
“迟迟。”
高湛嗅到她发丝的清香,把玩着她的发尾。
“嗯?”
“我明天一大早的飞机。”高湛沉声道。
钟卉迟知道他时间紧迫,纵然有许多不舍,但也笑着应下了。
“好,要我去送你吗?”
“放平心态,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
高湛轻揉她的脑袋,“太早了,你别来送我了。”
“迟迟,等忙过这一阵,一定好好陪你。”
钟卉迟轻笑,“你专注自己的事情就行,别为我分心。”
“以后有的是时间约会。”
钟卉迟晚上得回家住,父母都在家,不然会起疑。
见面了短短的几小时,高湛开车送她回去。
钟卉迟情绪并不高涨,高湛也一样,一整路上,二人话都不多。
钟家别墅外,一排排路灯亮起。
钟卉迟思绪飘远时,想到了与他在这里看过一场初雪。
高湛替她解开安全带,狭长的桃花眼里满是不舍。
钟卉迟俯上前,在他唇边落下一吻,笑着说,“那我走啦?”
高湛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唇齿交缠,也仍旧无法诉说尽不舍。
半晌,二人微微分开后,女孩莹白的指尖轻抚过男生的眉眼。
“高湛,不许皱眉。”
“回去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去了F国一定顺顺利利。”
两人对视一眼后,钟卉迟下了车。
依依不舍的挥别后,她目送他的车子离开。
这一幕正好被刚回家的钟庭舒捕捉到。
钟卉迟一进家门,就被他异样的目光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