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对有求必应屋这么熟悉呢?”纳威咽下最后一口面包,看着她把腿搁到一张不知何时出现的矮凳上。
他发现米凯莉亚的脸有些红了。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记住有求必应屋总是能变出你需要的东西就够了。”她清清嗓子,移开话题,“我想我们该睡了,保持充足的精力是很有必要的,这样才能更好地思考之后的日子该如何应对,是不是?”
他们先后钻进了那间富丽堂皇的盥洗室里洗漱了一番,随后各自爬到吊床上。米凯莉亚用魔杖熄灭了墙壁上的烛台,这间树屋一般的奇妙房间顷刻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她的魔杖尖依旧在微微发亮。
“等明天起床之后,我们就该做点计划了。”她盯着弧形的天花板,考虑往那儿安一只座钟,“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享福,让大家在外面替我们受苦。”
“当然,”纳威的声音从另一张吊床上传来,“在明天到来之前,好好睡一觉吧。晚安。”
“晚安。”米凯莉亚说。
她翻了个身,揪着垂在吊床边的流苏,想起了上一次在有求必应屋里过夜的情形,恍惚间,她似乎又一次看见弗雷德睡在身边,一头红发在她眼前闪闪发亮。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觉得脑袋发胀,好像大脑的每个角落里都塞满了心事。
不知何时,米凯莉亚再次站在了悬崖之上,在她身边,一棵枯树静静地伫立着。
她尝试挪动身体,发现自己的双腿似乎被牢牢钉在了地面上,像是中了效果非常好的锁腿咒。她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悬崖之下是湍急的河流,倒映着冲天的火光。
热浪袭来,剧烈的爆炸声毫无征兆地在她耳边炸开。米凯莉亚猛地一激灵,抬起头,看见远处的城堡陷入战火,似乎有一层淡蓝色的保护壳罩在城堡之上,现在它不断开裂,像快要破碎的透明蛋壳。一道道咒语如闪电一般划过夜空,石墙震落,塔楼坍塌。
米凯莉亚脚下的地面猛然晃动起来,震耳欲聋的轰击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她抱住头,蹲了下去,恐惧一点点吞噬了她的内心。
这是真的。有个声音在这样告诉她。
米凯莉亚猛地吸了口气,醒了过来。
太阳穴在突突跳动,她侧卧在床上,双眼大睁,胸口剧烈起伏。刺眼的火光还未从眼前褪去,她似乎能闻见铁锈的味道。
她坐起来,环视昏暗而陌生的房间。纳威平稳的呼吸声从另一侧传来,她看着散落在书包边的课本,突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孤独。
她知道过了今晚,自己的校园生活又会和以往不同了——她是纳威的共犯,是邓布利多军的组织者,门外把守着卡罗兄妹的眼线,这座早已面目全非的城堡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处。
就着微弱的光线,她看见厚厚的课本下压着她写了一半的魔法史论文,如果没有那些戴着面具和兜帽、在英国各地为非作歹的黑巫师,再过一个多月,她将会坐在N.E.W.Ts的考场上,为自己还算圆满的校园生活画上一个句号。
眼下她能不能顺利毕业还是个问题呢。
米凯莉亚叹了口气,抱住膝盖,把自己蜷成一颗小球,像未孵化的鸡蛋一般安静地窝在吊床上。
如果始终没有人能真正打败伏地魔,她又该怎么办?她会和韦斯莱一家一样被迫躲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去,每天靠数着日历过日子吗?
在她的设想里,她原本会按时毕业,用上学时攒下的钱租一间小小的工作室,然后一边工作一边四处旅游,绝不是这样担惊受怕地躲在有求必应屋里,连外面发生了什么也一无所知。
有什么东西打断了她的思绪。外面似乎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有人正在门外奔跑。
米凯莉亚屏住呼吸,无声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攥紧了手中的魔杖,双眼紧紧盯着从外面无法看见的大门。
脚步声越来越近,正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米凯莉亚又往前挪了几步,躲到一只小碗柜后面,只露出半边身体,警惕地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动静。
会是卡罗兄妹吗?他们是不是找到了冲进有求必应屋的方法?还是他们的伙伴往这儿赶来了呢?
米凯莉亚没有继续思考,就在下一秒,那扇紧闭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了。
走廊里的光线挤进门缝,在房间内切割出暖黄色的方块。两个背光的人影先后从门外钻了进来。
他们关上门,方块消失了。
米凯莉亚从碗柜后走了出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伯莎和西莫的脸。他们穿着睡衣,神情紧张,头发乱糟糟地堆在头顶,显然来不及打理。
“你们怎么来了?”她压低了声音问。
他们抓着门把,确认不会有人再进来后终于松了口气,脸色放松下来。
“说来话长。”伯莎喘着气,走到桌边,把藏在怀里的侏儒蒲毛毛和收音机放到桌上,转过身来看向米凯莉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