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千宿看着士兵将运来的破损札甲堆进西厢房,又将东厢房里的札甲运上马车。
卫析拿着登记的本子,和伯母核对点交数量。
岑知弦和堂姐把奚千宿拉到一旁,在她们好奇心满满的追问下,一开始还表示让她们别操心了的奚千宿,很快便丢盔弃甲,把他了解到的情况和盘托出。
“你们就别这么好奇了!将军府里已经人仰马翻了!”奚千宿小声说。
“人仰马翻了?”堂姐八卦地问:“难道已经查出来了?”
岑知弦看了一眼堂姐,在昨天伯母的一番谈话之后,堂姐对待奚千宿的态度又恢复了正常,也不再偷偷盯着他看了。
这越发让岑知弦相信,堂姐对他的感觉只是一时迷惑而已,要不然怎么可能如此收放自如。
奚千宿左右看看,确认四下无人。
“他们让瑶芳交代了一遍这阵子每天的行程,去过哪里、和谁一起、做了什么、见了哪些人,然后又和其他人交代的信息进行了比对,结果一番比对下来,发现最大的嫌疑人,居然是文姨娘!”奚千宿小声说。
“什么!?”岑知弦惊了。
文姨娘不是将军的妾室,而且已经怀孕了吗!?她还以为会是某个管家或是能够出入将军府的杂役。
居然是姨娘!?
“文姨娘是谁?”堂姐问。
“我听说啊,是将军之前在别人府上赴宴时,别人送给将军的女人,将军本来是不接受的,但他喝多了,被意外得手,将军很负责任,于是就把她带回家做了妾室。”奚千宿说。
岑知弦觉得她对“负责任”的定义和奚千宿很是不同,但她并不打算就这一点展开讨论。
“为什么她的嫌疑最大呢?”堂姐问。
“瑶芳的行程大多都很清晰,也基本没什么机会和别人独处,但文姨娘显怀之后,老夫人要求将军夫人多多关心她,于是夫人便时不时让大厨房做点什么,给文姨娘送过去。一般都是让九畹和瑶芳一同送去,但有几次,九畹有别的差事,便是瑶芳一个人送过去的。”奚千宿说。
“哦~哦~”岑知弦和堂姐的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看她们两个人听得津津有味,奚千宿得意地仰起头。
“本来到这里,还没怎么怀疑上她,但后来询问了文姨娘屋里的婢女后发现,她曾经数次把她们支出屋外,和瑶芳单独相处。她们原以为文姨娘是在欺负瑶芳,也都心有不忍,但她是孕妇,没人敢说什么,现在想来,很可能是在共谋。”奚千宿说。
“她们具体共谋了什么?文姨娘为什么要给将军下毒?”岑知弦问。
“那就不知道了,事发后她一直喊冤,坚称自己对将军痴心一片,绝不会伤害将军,叫瑶芳留下来,只是询问将军的喜好,以便投其所好。”奚千宿说:“但沈小大夫去她屋子里细细搜查后发现,屋子里确实有毒药残留的痕迹。”
奚千宿顿了一顿:“将军本来想立刻处置她,但老夫人坚持,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处置,将军说他不要这个孩子,老夫人便以死相逼,总之,昨天将军府里乱糟糟的!”
“这还真是、嗯、真是挺难办的。”堂姐说。
“等等,”岑知弦说:“瑶芳不能随意出入,文姨娘就更不能了啊!府里肯定还有其他人配合吧。更何况,你之前说抓了瑶芳家人的那些人,很可能是敌军的细作,那如果文姨娘有问题,她岂不就是……”
“……是谁把文姨娘送给将军的呢!?”堂姐也意识到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奚千宿惊讶地看着她们。
“你们很有查案子的天赋啊!”他说。
岑知弦内心得意,咱可是专业的!
但表面上她只能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没有啦~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嘿嘿~”
“将军也是这么考虑的,”奚千宿说:“所以这个案子还在调查。”
“花大人!”卫析跑过来:“清点完毕,没有问题。”
“好,出发!”奚千宿说:“对了,刚才这些话你们一定保密啊!”
岑知弦和堂姐一脸诚恳地连连点头。
下午,岑知弦在扎甲工坊摸鱼,反正伯母和堂姐已经运作得相当熟练了,一天两百具的任务也毫无困难,她便开始琢磨着,看怎样才能推掉这个无聊的差事。
她在几件主屋里逛来逛去,然后找了个角落坐下来,百无聊赖。
“知闲,”伯母跑过来说:“你看三组那边一直闲着,没什么事做,六组那边马上也要闲下来了,是不是可以调整一下,会做得更快一些?”
“伯母啊,”岑知弦深沉地摇摇头:“您听说过鞭打快牛吗?”
“鞭打快牛?”伯母一脸困惑。
“现在我们已经能完成将军制定的每天修补两百具的任务了,按照花大人的反馈,这对于将士的需求,也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