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纪从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他看上去并没有受伤,但机体显示的红色警报不断在他的身旁响起,红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时忆再也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她连忙摆脱身旁的小涡虫,现在她已经没有闲心关心这些烦人的苍蝇,她要面对的是那些庞大的怪物,但那些涡虫依旧死缠烂打,它们再次聚集起来要把时忆围起来,同样的战术已经不能再进行,歌剧型的装甲已经不堪重负,马上就会暴露装甲下脆弱的线路,而此刻时忆身上只剩下两把光束枪。
“老师不用在意我!我可以的,只有这件事是我自己必须要完成的...”纪从苍白的脸勉强地露出了笑容,他吃力地操控着握把,歌剧型再次动了起来,裸露在外的线路迸发出火花,但幸运的是,歌剧型依旧能够运行。
时忆抬枪为纪从射下一个想要攻击他的涡虫,那个小小的涡虫马上就被击中成为了碎片,纪从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不敢开枪的学生了,但时忆还乐意成为那个保护学生的老师。
乱作一团的克洛泰尔号很快重整旗鼓,他们只受了点轻伤,不幸中的万幸,星际穿梭装置还能运作,筑路已经发出了指令,让二人停止作战,马上返航。
确实,再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在那些大涡虫出现之前,他们的拖延还有作用,如今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这样的行为和自刎没有差别。
更何况现在的时忆只想回到纪从的身边,他手无寸铁,机体受损严重,就算他再怎么操纵,那个机体的机能极限就在那里,时忆清理完身边的涡虫,立马奔向纪从的方向,纪从正在为机体执行自救程序,他有条不紊地提高系统的稳定性,豆大的汗珠漂浮在驾驶舱的内部。
在远方的牧榆也有同样的打算,他解决掉身边的涡虫向纪从那边出发,与此同时来自大涡虫的第二次攻击来了。
和上次的光束不一样,这一次出来的是鞭子一般的触手,灵活得让人作呕,而那些触手竟然把目标转向了正在缓速前进的纪从,它们好像没有攻击的欲望,而是观望着,就像珀星他们观察那个小型的涡虫一样,而如今涡虫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时忆睁大了眼睛,一次又一次为纪从击下那些马上就要触碰到他的作呕的触手,她不希望那些肮脏的怪物触碰到纪从的一丝一毫,那些追上来的涡虫缠绕起歌剧型的身体,它们的触手不断吸附在歌剧型的四肢上,用酸液溶解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装甲,红色警报足以刺穿时忆的大脑,她却从未想过要为自己而战斗。
看着时忆的舍身相救,纪从在驾驶舱里默默流下了眼泪,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现在的歌剧型已经尽了所有的努力,再有下一次攻击的话,这个拖着半个身体的歌剧型就会彻底停摆。
他懊悔了起来,如果能躲过刚才那一次攻击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会急转直下了,牧榆和时忆都在等待他回去,等他这个吊车尾包袱没事之后,他们就不必再这样以命相博了。
纪从不甘心,他握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无能,明明克洛泰尔号就在眼前,肉眼就能观察到,但那距离就好像永远不会缩短,那些涡虫也永远不会消失,它们有着无穷的生命力,杀了还会再生。
他看向屏幕里时忆的脸,那是一张只为他表达情绪的脸,那是时忆对他的偏爱,或许有某个时刻,这个感情超越了师生。
“..检测到情绪波动,心灵曲线匹配。”纪从看着电脑系统里显示的崭新字眼,他诧异地看着系统里的样式发生了变化,深红色的光芒在机体的驱动器上发散,纪从知道这个深红色的光芒,在那次演习中,只有时忆一人才能发挥出来的绮丽光辉,如今这个昭示着神迹的光芒也同样降临在纪从的身上。
同时,高亢的尖啸在驱动器里发出,系统显示驱动器出力已经达到的峰值的1.5倍,纪从感觉自己的身体也随之变得轻盈起来,原本压迫在他心头的压力马上就烟消云散,他的大脑从未有过这样清晰,轻飘飘地像是受到了异样的刺激。
纪从灵活地躲过了来自后方的攻击,歌剧型的操纵变得史无前例地顺滑,所有不自然的阻力都已随风消散,在这种情况下纪从接连躲过了数次攻击,而且每次行动的速度都比上次的速度还要更高,纪从的心脏在快速跳动,他的身体因为高度亢奋不断颤抖,甚至连汗毛都立了起来。
只要有了这个力量,他再也不会是大家的包袱了。
纪从热烈地穿梭在涡虫之间,那尖锐的高音不但没有影响到他的发挥,相反像是对他的激励,那是如同歌剧一般的美妙声音,让人如痴如醉。
时忆惊讶地看着这一切,这大概才是歌剧型真正的实力吧,这是父亲想要看到的成果,时忆有些欣慰地笑了,那些涡虫再也跟不上纪从的速度,就连克洛泰尔号也做好了准备接收机体的准备。
大涡虫的触手扑空了数次,它们正停顿在半空,好像在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又因为那深红色的光芒而吸引,它们的本体越来越接近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