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座后,他们谈论国事,她负责埋头苦干,对这些她也不大懂,这顿饭很快便吃完了。
许临希他们相续离开,萧鸿飞也说有事要进宫与慕诗年商议,走前通知她一声,她当作没听到,自顾自地坐在院内的摇椅上乘凉赏月。
入夜后的皇宫,来往巡逻的人不在少数,却异常安静,萧鸿飞进出皇宫无需通传,这是慕诗年给他的特权。
在宫女的带领下,七拐八弯便到了慕诗年的寝殿外,宫女低着头朝他行了个礼,她说:“萧将军,在此稍等片刻,容奴婢进去通禀陛下一声。”
“让他进来。”慕诗年浑厚低沉的嗓音从殿内传来,那名宫女连忙说是,移步给萧鸿飞让了路。
萧鸿飞微微颔首,跨过门槛,直进往里走,诗年于他而言,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同时也是他在这世上所剩不多的亲人。
希望今夜不枉此行,让他明白自己内心所思所想,免得日后徒增烦恼,影响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
慕诗年坐在榻上,整个人斜靠在几案上,似是有些疲惫,翻阅着手里的折子。
看到萧鸿飞靠近,他将折子放回几案上,挥手示意侍奉的人退下,殿内侍奉的宫女太监得到指令后,手脚麻利地退出殿内。
人都走完了,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慕诗年抬眸看他,眼里有些许疲惫,慕诗年叹息道:“萧鸿飞,你大晚上进宫,是来兴师问罪的?”
“臣,不敢。”萧鸿飞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语气生硬回答着,看来诗年已经猜自己此行的目的。
“过来坐吧,我出征三年归来,拿下徐国,一直忙着国事,咱们兄弟俩许久未好好说过话了。”
诗年开了口,他才走过去,在几案另一边坐下来,诗年给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他跟前,“这是你最爱喝的普洱,半盏茶前刚泡好,快尝尝。”
他伸手接过诗年递过来的茶,刚泡好的茶水,还是热的,拿到嘴边浅抿了一口,笑着说:“好茶。”
这段日子,两人都很忙,的确没有好好说过话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和诗年说说霓月的事情,拖着终究不是个办法。
看到鸿飞饮茶的模样,还是一样从容,让他有种回到了从前的感觉,慕诗年说:“今日,云兰大闹将军府,还打伤了江霓月这事儿,我也听说了。云兰嘛,以前没少受江霓月欺辱,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就想欺负回去,出口恶气,小孩子心性,这才冲动行事,江霓月都不计较,不如你就饶了云兰这一次。”
萧鸿飞听到江霓月不计较,这几字,心里一抽,好像被人狠狠地刺一刀,呼吸都疼。她怎会不计较,她比任何人都计较。
她不喜欢别人替她出气,反而更喜欢自己动手,曾经那个不可一世的郡主,已经死了,她现在不过是个无人相依的落魄女子。
无论自己如何承诺,她始终没有放下戒心,他们之间好像被什么东西隔开了似的,他在外,她在内,他永远无法触碰到她。
萧鸿飞越想脸色越冷,慕诗年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很明显是生气了,于是开口说:“鸿飞,若你不肯饶恕她,我便罚她在府中禁足一月,期间不会出现在你跟前可行?”
“陛下说笑了,我与云兰郡主同为臣子,我如何惩罚的了她,况且我今夜来此并非要陛下您罚她。”萧鸿飞一口一个陛下,听着恭维,实则是在故意疏远他。
慕诗年微怒:“鸿飞,你说过你永远不会爱江霓月,你食言了,你为了一个外人,故意说这些话气我。我看你说此生不娶妻是假,你是想娶她吧!”
萧鸿飞没有回答他这个话,放下茶杯,闷闷地说:“当年萧家蒙受不白之冤,慕伯父以一己之力,为我萧家担保,恳请陛下给他三日时间,定会还我萧家一个清白。可惜萧家没安稳度过那三日,当时我父亲刚入土,萧家满门便被人杀害,那场大火我死里逃生,几年后来伯父将我接回慕府,对我悉心教导,当做亲儿子一样看待,慕府上下对我都很好。”
“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萧家人,以为我是慕伯父的私生子,只有我知道我叫顾煜,他们无意识的疏远我,我能理解。只有你陪着我,安慰我,给我承诺让我安心,我也有了活下去的信念,长大点后,你知道我是你小时候的玩伴,格外对我好,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会帮我们萧家报仇,会和我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他的话将慕诗年带回过往,仿佛以前那些时光是前日,昨日,甚至是在方才。
萧鸿飞也差点陷在回忆里,他苦笑了声说:“后来的每一年,每逢佳节,慕府格外热闹,而我始终像个外人。你担心我,于是带我开小灶,那是萧家灭门后,我第一次感受到有家人陪伴的感觉。你出征这三年里,我极少在府中用膳,霓月得空便会带我去归夏寺外桃花林里,在林中的小木屋,亲自下厨与我一起用膳,自从徐睿去世后,她便不那么爱笑了,我看在眼里很心疼。那时我偶尔会也会想起我与你偷偷逃出府喝酒的日子,不过霓月的厨